第13节(第3/4页)

常好色的家伙。他的名字叫勃朗夏德先生,我还记得。这是一本坏书,可勃朗夏德这个人物

倒是写得不错。他在欧洲里维耶拉河上有一座大城堡,空闲时他总是拿根棍子把一些女人打

跑。他是个真正的浪子,可很使女人着迷。

他在书的某一章里说女人的身体很象个小提琴,需要一个大音乐家才能演奏出好音乐。

这是本粗俗不堪的书――我知道这一点――可我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小提琴的比喻。我之所以

想取得些经验,以备结婚后应用,说来也是如此。考尔菲德和他的魔提琴,嘿。这有点粗

俗,我知道,可也不算太粗俗。

我不在乎自己在这玩艺儿上成为老手。如果你真要我说老实话,我可以告诉你说当我跟

一个女人一起胡搞的时候,有多半时间我都他妈的找不到我所寻找的东西,要是你懂得我意

思的话。就拿刚才我说的那个差点儿跟我发生关系的姑娘来说吧。我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

把她的奶罩脱掉。到了我真正把它脱掉的时候,她都准备往我的脸上吐唾沫了。

嗯,我不住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等那妓女来。我真希望她长得漂亮。不过我对这个也

不十分在乎。我很愿意这事能快点儿过去。最后,有人敲门了,我去开门的时候,在手提箱

上绊了一交,差点儿摔坏了我的膝盖。我总是选择这种紧要时刻绊倒在手提箱之类的东西

上。

我开了门,看见那妓女正站在门外。她穿了件驼毛绒大衣,没戴帽子。她有一头金发,

不过你看得出是染过的。可她倒不是个老太婆。“您好,”我说。温柔得要命,嘿。

“你就是毛里斯说的那位?”她问我,看样子并不太他妈的客气。

“毛里斯是不是那个开电梯的?”

“是的,”她说。

“晤,是我。请进来,好不好?”我说。说着说着我变得越来越凉了。一点不假。

她进房后马上脱下大衣,往床上一扔。她里面穿着件绿衣服。她斜坐在那把跟房间里的

书桌配成一套的椅子上,开始颠动她的一只脚。她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开始颠动搁在

上面的那只脚。对一个妓女来说,她的举止似乎过于紧张。她确实紧张。我想那是因为她年

轻得要命的缘故。她跟我差不多年纪。我在她旁边的一把大椅子上坐下,递给她一支香烟。

“我不抽烟,”她说。她说起话来哼哼卿卿的,声音很小。你甚至都听不见她说的什么。你

请她抽烟什么的,她也从来不说声谢谢。她完全是出于无知。

“让我来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吉姆.斯梯尔,”我说。’“你有手表吗?”她说。

她并不在乎我他妈的叫什么名字,自然啦。“嗨,你到底多大啦?”

“我?二十二。”

“别逗人啦。”

这话的确可笑。听去真象个孩子。你总以为一个妓女会说“别见鬼啦”或者“别胡扯

啦”,不会说“别逗人啦”这类话。

“你多大啦?”我问她。

“反正比你更懂事,”她说。她倒是真鬼。

“你有手表吗?”她又问了我一遍,随即站起来,从头顶上脱下衣服。

她脱衣服的时候,我的确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我是说她脱得那么突然。我想,你要是看见过女人站起来从头顶上脱衣服,总难免要动

情,可我当时并没有。情欲我倒是真的没有。我并没动情,只觉得十分沮丧。

“你有手表吗,嗨?”

“不。不,我没有,”我说,嘿,我倒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粉红色套裙,看了真让人窘得很。一点不假。

“孙妮,”她说。“咱们来吧,嗨。”

“你想不想再谈一会儿?”我问她。这话说得很孩子气,可我当时的心境真是他妈的奇

特。“你是不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

她望着我,好象我是个疯子似的。“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谈的?”她说。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的话,我只是想,你或许愿意聊一会儿天。”

她又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可她心里并不高兴,你看得出来。她又开始颠动她的一只

脚――嘿,她真是个容易紧张的姑娘。

“你想抽支烟吗?”我说。我忘了她不抽烟。

“我不抽烟。听着,你要是想聊天,就聊吧。

我还有事呢。”

可我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聊。我本想问问她怎么会当妓女的,可我又怕问她。看样子她也

不会告诉我。

“你不是打纽约来的吧,是不是?”我最后说。我只想出了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