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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了家乡以后,我时常在看到各种奇怪的灌木的时候想,这若要是刘茵茵在我一旁,我应该如何向刘茵茵介绍这株树木。对于当时从来没有弄明白自己有什么追求的我来说,姑娘就是唯一的追求。这种追求是多么的煎熬,这让我懂得了人生必须确定一个目标的重要性,无论车子、房子、游艇、飞机,都比把一切押在姑娘身上要好很多,因为这些目标从来不会在几个客户之中做出选择,只要你达到了购买标准,你就可以完全地得到它们,并且在产权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有人来和你抢,你可以大方地将他们送进监狱。但是姑娘不一样,把一个姑娘当成人生的追求,就好比你的私处永远被人捏在手里一样,无论这个姑娘的手劲多小,她总能捏得你求死不能,当她放开一些,你也不敢乱动,当你乱动一下,她就会捏得更紧一些,最残忍的是,当她想去投向其他的怀抱的时候,总是先捏爆你的私处再说。这种比紧箍咒更残忍的紧什么咒,使你永远无法气定神闲。我知道生命里的各种疼痛,我发现这种疼是最接近心疼的一种疼痛,让你胸闷、无语、蜷缩、哭泣。这便是不平等爱情,当你把手轻抚在她们的私处上,总想让她们更快乐一些的时候,她们却让你这样地痛苦。我常常看见那些为爱情痛苦的同学们,但我无法告诉他们,人生、爱情是什么,我也正沉沦在里面,自闭和防备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

不过夏天我依然回到了我的家乡。在此期间,10号是唯一一个和我有通信的人。我其实从未将霸气的10号当成自己的朋友,但是很奇怪,我总觉得10号是我身体里没有被激发的一部分。几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家乡,除了10号。也许这片土地是10号所有安全感的来源。毫无悬念,10号成为了这个镇上的王者,势力渐大,但是他很聪明,并不鲁莽,他从来没有给他的帮派取什么名字,当有小弟提出要给他们的社团叫一个名字的时候,10号告诉他,你这个白痴,你要我死么,我们就是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你懂么。等到我第二个夏天回去的时候,10号为我举办了盛大的接风洗尘宴,他包下了一家小龙虾馆,我们几乎吃掉了一条河的小龙虾。10号说,这个,就是我的兄弟,在我们小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圣斗士,哈哈哈哈哈。现在,他依然是大家的兄弟,在这个县里,你就是老二。

虽然是客套话,但是我依然对10号的恭维觉得奇怪。我一直想告诉10号,我去的不是军工学院,帮不了你造武器的,我对你们的社团起不到什么帮助。但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个夏天湿漉漉的夜晚,10号直接抽出一把枪,说,兄弟,你玩玩。

我忙摆手,问他,真的假的。

10号说,当然是真家伙,假的带在身上,那还不被兄弟们笑死。

我说,你哪里来的?

10号说,你不知道吧?小时候小学的校办厂,它原来就是生产枪的。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你看,我要了这个型号,六四式,一枪一个。

我看了一眼,说,你开过么?

10号举起枪,朝天砰地一枪,回声在这个小镇上飘荡撞击了三四次,我抬头望去,刺眼的月光和若隐若现的树叶摇曳着。10号乐不可支,看着我,说,开过了。

10号搂着我的肩膀,我们坐在一个公共汽车站前,10号说,娘的,这个娘们。我最近撩上了一个女的。哦,我先跟你说,前两天我还看到了一个片子。一部电影,讲少年杀人事件的,但是我被骗了,这根本就不是一部枪战片,这片子太臭了,太闷了,但我每次都想,我要是不看了,我就对不起我刚才浪费的时间,我就看完了,结果还是个闷屁,三个多小时。但是我从里面学会了一句话,一句台词,也是一个娘们说的,我就把这句台词发给了我撩的那个女的,我发短信告诉她,我就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来适应这个世界吧,哈哈哈哈哈。

我说,嗯,还挺文艺的,撩那些爱唱歌写东西的女的还行。

10号说,没想到这个女的给我回了一条,你猜她回的是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说,好。

10号说,不是。女的都对我言听计从,这个还真有性格。

我说,哈哈,那就是她把你拒绝了,她说,你太霸道了,我喜欢润物细无声。

10号说,是这意思,但你猜,她回给我的短信是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回了一个不字?

10号说,这也不是,她把我给她发的那条给发回来了。

我哈哈大笑。10号一脸苦闷说,让我办了她,她就是我的人了。

我打击他道,那你还得要先开好房间,灌醉人家。

10号说,不用,普天之下都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