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5页)

这个人为什么不愿意露面呢?他守着的还有多少秘密?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呼延鹏按照来电回拨把电话又打了过去,得到的回答是一个女电脑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人心如古巷,幽深不可测。母亲的话再一次穿透了呼延鹏的心底。

呼延鹏来到翁远行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巷里倒是极其热闹的,不少人用临街的外屋做点小生意,摆一些花花绿绿的小吃和饮料在卖,也有做快餐盒饭的,有人卖花,洗头妹穿得清凉在门口说笑,招揽着男客人按摩松骨,她们略显风情地说,好舒服的。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翁远行的父亲不在家,据说是走亲戚去了。

呼延鹏在翁远行的家里意外地见到了徐彤,两个人全都愣住了。原来徐彤还是在为翁远行处理国家赔偿的案子,两个人正在一块准备文件。

呼延鹏想起他从看守所出来之后,曾经去徐彤的律师楼找过他,去时一直控制着情绪,但是一见到他豪华的大办公室,呼延鹏立刻就窜儿了,他深知他被愚弄了,他用他的傻为徐彤换来了不少东西。这使他怒火万丈,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他都骂了徐彤一些什么话,反正是慷慨陈词,还把徐彤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当时他是被两个保安架出那座大楼的。

现在,他们俩又在这里见面了,徐彤是西装革履,领口和袖口洁白如雪,皮鞋也是光可鉴人,相比之下,呼延鹏的一身装束显然是不着四六。但是他们彼此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在他们的神情中表露无疑。

在翁远行到厨房去泡茶的当口,沉默良久的呼延鹏突然说道:“徐律师,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亲口问问你,你对我下那样的黑手,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徐彤坦然道:“年轻人,我劝你出了问题还是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为什么不采访高矛,为什么不等屠兰亭从国外回来当面采访他?为什么不做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就随便发言?你不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偶然吗?同时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问题就出在你自己身上,你总是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良知。”

呼延鹏恨道:“你是施害者,难道你还有理了?”

徐彤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江湖凶险,冷暖自知。我再说一遍,出了问题,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而且呼延鹏,你什么时候站在别人的角度想过问题?别人为什么就不能胆小,就不能爱钱,就不能选择沉默?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和包容别人?远的不说,就说翁远行的案子,当年也是我不顾一切地奔走争得一个刀下留人,如果不是这样还有后面的故事吗?你再仔细地想想你所经历的一切,离开过别人的帮助吗?不管别人是出于什么心,你总是借了力的,这就是事实。你内心狂野、骄傲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我告诉你,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当代英雄,从来都不是。你就记着这句话吧。”

陡然之间,呼延鹏仿佛遭遇雷劈一样地惊了一下,一个巨大的问号电光四射,难道徐彤就是深喉吗?他会不会就是深喉?!

等到呼延鹏回过神来,徐彤早已不见踪影,只有翁远行微笑地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呼延鹏接过茶来不解道:“徐彤呢?”

翁远行道:“他先走了,叫我明天上午到他的律师楼去。”

呼延鹏哦了一声,身上的感觉是恹恹的,像是久病之后的那种疲乏。

翁远行又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聊那么热闹?”

呼延鹏道:“没聊什么。”

翁远行道:“徐律师这个人真是个好人。”

呼延鹏道:“他帮你做这个案子收多少钱?”

翁远行道:“他说是免费的。”

呼延鹏想了想,放下茶杯道:“那就好……”说完他准备离去。

翁远行笑道:“呼记者,你来了这半天,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呼延鹏猛然警醒过来,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妹呢?”

“还没下班。”

“她什么时候下班?”

“差不多就是这时候。”

“她在哪儿做?”

“在一家小公司做文秘,有时候也加班。”

“她叫什么名字?”

“翁海燕。”

“能带我去她房间看看吗?”

“当然可以。”

海燕房间的门虚掩着,刚一推开门,呼延鹏就被墙上挂着的特写照片惊呆了。

上午开完主编例会,洪泽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在方煌的身后进了大伙戏称的旗舰办公室。“你还有什么事吗?”方煌问道。

“也没什么事。”洪泽含糊道。

方煌并没有看他,随意道:“坐吧。”

洪泽坐下来之后顺势伸了个懒腰。“前辈,”他说道,“听说晚报报业集团也调整了领导班子,老主编看来身体真的是不行了,老也出不了院,现在的新主编是上海调来的,听说够老辣。大伙都说三个报业集团又开始重新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