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起风了,松一阵,紧一阵,隐隐挟了潮腥。宋梅用想起童年时,在江北大世界听说唱,“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噗的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身边的父亲宋榔头,突然嚯一声,揸开五指,眯起眼睛,翻出一个鬼脸,唬得她四肢冷麻,动弹不得。此刻,往事历历浮现出来。她定睛瞧,果然有一块黄黑的老虎皮色,在树隙间移动。宋梅用大呼“白兰”,双臂作抵挡之势,脑袋往后扭,没看见女儿。再回过来,发现杨爱华已在前方,正往森林里走。
宋梅用惊醒,手脚皆汗湿。她再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