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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杨仁道出门籴米，旋而归来，扔了米袋，扶住灶头，声音发颤道：“张大脚被抓啦，他——是共匪。我听人说的，早上路都封掉了，就为抓他。最后在晒台上抓住的。他挂在窗户外面，想翻下楼去呢。警察在他家搜出发报机。核了照片，千真万确呢。”

“他家女人呢？”

“不晓得。我只操心自家女人，所以先回来。一堆人挤在他家门口嚼舌头呢。”

“我早说了，张大脚古怪。你还往上贴，大哥长，大哥短。哎呀不好，不会牵连我们吧。”

“不会，我跟他是寻常街坊罢了，也没熟到哪里去。我刚才晓得他真名，叫张德川。”

“张德川，张德川。”宋梅用叨念着，听见咚一记。

俩人抬头。楼上如常。宋梅用似见房门晃动，但那或是错觉。她眼睛昏眊，趾间冻疮作痒。想卸掉整个肚皮，好好松口气。还想摘下脑袋，把混乱的念头，梳理清晰。她瞥向杨仁道，杨仁道接住她目光。他也有满腹的话，要跟她说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