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11页)

钟跃民和张海洋注视着他。

新兵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握酒瓶的左手闪电般挥出,酒瓶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砰地一声砸在老兵的头上……酒瓶砸的粉碎,碎片飞溅出很远,老兵血流满面地栽倒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新兵手握露出锋利茬口的瓶颈朝老兵们晃了晃,几个老兵被吓得连连后退。

钟跃民拍了几下巴掌叹道:“行,出手够利索的,心理素质也不错,天生的杀手。”他走过去,拍拍新兵肩膀:“哥们儿,你是哪儿来的?”

新兵的眼睛一亮:“北京,我听出来了,你也是北京的?”

“我叫钟跃民,北京人,侦察营的,你叫什么?”

“宁伟。”

张海洋走过来对几个老兵说:“快带这哥们儿去医院包扎一下,这事儿就算了吧?”

一个老兵涨红了脸:“算了?人就白打了?还是新兵蛋子打的?不行,这件事没完。”

钟跃民说:“不就是挨了一酒瓶子吗?来,你们给我脑袋来一下,我替他挨了。”

一个老兵颇不服气:“你们不就是侦察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想替这新兵蛋子出道儿是怎么的?”

张海洋漫不经心地抓起一个空酒瓶,朝自已天灵盖砸去,瓶子被砸得粉碎,他的脑袋却毫发无损,他向几个老兵递过一个酒瓶:“来,你们也试试。”

几个老兵没人敢接。

钟跃民劝道:“行啦,你们赶快走吧,一会儿值勤哨来了就谁也别走了。”

几个老兵把受伤的同伴扶走。

宁伟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们。”

钟跃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快走吧,这件事要是让你们新兵连知道了,你恐怕要背个记过处分,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宁伟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已经背了一个警告处分了,一个是抱着,两个是挑着。”

钟跃民说:“我们是侦察营一连的,以后有空来找我们玩。”

“谢谢大哥,我会去找你们的。”

周晓白正在内科值班室做值班记录,内科的张教导员推门进来。

周晓白站起来:“张教导员,您有事吗?”

“小周呀,没什么大事,你坐嘛,随便聊聊。”

“教导员,您平时好象没有聊天的习惯,给人做思想工作之前,都说随便聊聊,先扯上几句家长里短才转入正题,您这套工作方法,咱们科里的人都知道,我看您就把开场白免了吧,要说什么,直奔主题就行了。”

张教导员有些尴尬:“小周啊,你的嘴可真够厉害的,脑子也很快,好吧,听你的,咱们就直来直去,我事先声明,今天要谈的问题,是政治处陈主任交待的,具体情况我也没做调查。”

“好,请进入主题吧,我洗耳恭听。”

“据有人反映,你最近和一个叫袁军的伤员关系比较密切,有这事吗?”

“有,我每天都去看他,我们入伍之前就是朋友,这有什么不对吗?”

张教导员说:“小周啊,你入伍后表现还是不错的,你是领导干部的子女,要处处以身作则呀。”

周晓白问:“这是什么意思?这和领导干部的子女有什么关系?”

“你已经是老兵,应该知道战士在服役期间不允许谈恋爱的规定吧?”

“您认为我在和袁军谈恋爱?那我就向您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没有恋爱关系,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张教导员委婉地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有人反映你每天都去外科照顾袁军,而且取代了特护,这好象已经超越了一般同志的关系,小周,你可要注意影响啊。”

周晓白刚要说话,又克制住自己,索性不做解释了,她坐下继续写值班记录,不再理睬张教导员了。

张教导员严肃起来:“周晓白同志,我是代表组织上和你谈话,请你端正态度,配合组织上把事情谈清楚。”

周晓白终于忍不住了:“张教导员,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想我用不着再继续解释了,如果组织上不相信,非要我承认才算是配合组织,才算是端正了态度,那好,我就来个假戏真做,真和袁军去谈恋爱,这你满意了吧?”

张教导员发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这样下去后果是严重的……”

周晓白狠狠一摔门,扬长而去,张教导员被气得直哆嗦。

去年年底入伍的新兵已经进行了三个月的集训,该进行分配了。侦察营大批老兵也在去年年底复员了,一连也走了几个班长,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都当上班长,钟跃民任五班班长,张海洋任四班班长,吴满囤为一班班长。

当指导员董明宣布完任命时,钟跃民和张海洋马上嬉皮笑脸地表示感谢。

钟跃民说:“多谢指导员栽培,给我个官儿干干,指导员,您和连长是不是也该转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