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3/3页)

陈可镜想不到自己找了几年的人这下就站在面前,心情相当复杂,无以言表。不过,最终他还是提到了自己的二叔陈忠祖。张三年听后非常内疚,说自己实在罪不可恕,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说当初自己也实在太幼稚了,怎么可以听了人家几句话就匆匆忙忙往南洋跑呢?而且还向陈可镜的二叔陈忠祖发下了毒誓,想想自己当初的行为,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几年来一直困扰陈可镜的那个问题这时终于有了得到证实的机会,他便问张三年说,照你这么说,沙捞越这个地方真的就没有金矿了吗?张三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问题是就算真的有金矿,凭我们的经验就能看得出来吗?其实大多数的金矿都不是处在地表,而是埋在很深的地底下,哪里是你用肉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我们却傻傻地到处去找,那不是很可笑吗?

陈可镜听了,暗暗庆幸自己还不是陷得太深,要是真的像二叔陈忠祖一样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到死前那一刻还没明白过来,那他就毁了。

话题转到正事上面,张三年非常支持他们的想法,他说,南洋虽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好,但是只要你肯吃苦耐劳,吃饱饭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像在中国,你就是拼死拼活,也无法养活一家人。对于荒地开发的事,他表示,沙捞越政府那边他跟新一代的拉者查理士·布鲁克有过交往,完全可以出面协调,而且还可以华人社会代表的身份与沙政府进行协商谈判。他说,他当这个"甲必丹",就是为了替侨民们做事。他所担心的是黄泽如他们有没有办法一下子组织那么多的人来南洋,一个是家乡的人恋乡恋家的观念那么强烈,他们到底愿不愿意来呢?另一方面,他们来了以后要怎么去组织安置那些人,那都是一些很具体很实在的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因为那毕竟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工程,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黄泽如和陈可镜却信心十足,尤其是黄泽如,虽然从心里说他已经恨透了那些英国人,但又不得不在心里作了迁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感情用事的,最好的办法只能委曲求全。于是他说,那些困难他都考虑到了,但是,再困难他也要克服,满清政府的腐败有目共睹,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作为一个中国人,哪怕只有一分力,他也不能当旁观者,局外人。那忧国忧民的口气,让张三年听了好不感动,并表示,这个忙他一定帮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