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4页)

高兰香无法想到对她的最大威胁不是来自于那个淘气男孩贝拉米,而是东家伯特。从表面上看,伯特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典型的英国绅士,相对于有点刻薄的女主人安妮而言,高兰香对他的印象极好,他总是对她笑嘻嘻的,和颜悦色,从来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等的那种傲慢和无礼。高兰香心里便想,在外打工,能够遇上这样的东家已经是万幸了。一次礼拜天回家,她把自己在东家的一些情况跟黄泽如说了,还特意说了自己算是碰到一个好东家了。黄泽如拉了一天的车子,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也没太在意她在说些什么,只说,已经跟你说过,跟那些黄毛打交道,一定不可掉以轻心,大清国不就是断送在那些黄毛手里吗?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说着,一个翻身,已经呼呼睡着了。高兰香心里咕哝着,十根指头还不一样长呢!黄毛跟黄毛,也有不一样的。

然而,高兰香以她的善良之心,错误地判断了那个叫伯特的东家。外貌绅士的伯特其实内心并不绅士,他早已对年轻貌美的女雇工垂涎三尺,只是他不动声色而已,时机未到而已。他在静静地等待时机。伯特对年轻的女雇工实施强暴是在一个下雨的午后,那个下午,女东家安妮已经出去办事去了,高兰香正在安顿贝拉米睡午觉。要是以往,这种时候伯特也应该上班去了,可是这天伯特并没有走,伯特知道安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伯特推开高兰香和贝拉米卧室的门的那一刻,高兰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伯特是进屋来看贝拉米的。可是她错了,伯特让她跟他去他的房间,他说他有事情需要她帮忙。高兰香不明就里,跟着他就走。在穿过宽敞的客厅时,高兰香忽然发现今天东家家里好像特别的寂静,那些天天都在东家忙活的雇工们不知道都上哪去了,这时一个也没有见到。高兰香并没有去多想,只傻里傻气跟着伯特到了他的房间里。高兰香没有想到自己一进去伯特就转身把房门给关上了,她这才发现伯特让她来到他的房间的真实目的。几乎容不得她有任何思考的机会,伯特已经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向她扑了过来。高兰香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蓝眼睛、红头发的外国人在发情时的表情是那样的可怕,她被吓坏了,跳下床想夺门逃去,但可以想见,在一个身形高大、力大无比的外国男人面前,她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到了这种境地,高兰香才后悔不该不把黄泽如的话当一回事,她一边叫喊,一边拼命挣扎,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伯特已经兽性发作,根本不把那两行眼泪当回事,他用很不熟练的汉语跟她说,你不用挣扎了,没有人能够救你,你不如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的生活过得很幸福,我说话算话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你,还有你的家人,是没法在新加坡呆下去的。我会让你们在新加坡一天也呆不下去。

伯特确实早已经把那些雇工们都支走了,目的就是要对这年轻的女雇工下手。伯特企图用那些话使她屈服,顺从他。可高兰香哪里肯依,从她的内心来说,就是饿死,她也不可能答应伯特的无耻要求。

有研究表明,动物在性冲动时是没有理智的。伯特这时整个心思就是想得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雇工,他不可能去理会高兰香的苦苦哀求,在已经失去理智的伯特看来,高兰香的任何拒绝和反抗是没有一点意义的,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把高兰香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也该着伯特没法得逞,这时,已经有人拼命地在外面敲门,声如打雷。精明的伯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安妮回来了,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而事实上,他太大意了,生性多疑的安妮早已觉察到自己的男人对这个女雇工觊觎已久,平时她只是装聋作哑而已,她需要的是证据。午饭后,她故意对伯特说,她必须出去替几个孩子采购一些东西,那些事很麻烦很啰嗦,她要很晚才能够回家,搞不好晚餐就在外头吃了。伯特知道机会来了,嘴上说,你尽管忙你的去吧,亲爱的!

和安妮结婚都十几年了,伯特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女人还这么有心计,会给他来个欲擒故纵,杀他一个回马枪。安妮的回家,彻底把伯特的好事给搅了,弄得伯特非常的狼狈和被动。就像许多不负责任的无耻的男人一样,伯特这时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女雇工。他向安妮表白说一切都是女雇工挑起的,是高兰香在勾引他,要不是高兰香,他怎么可能去干这种对不起安妮的事?

安妮这时完全站在了上风,昔日道貌岸然的伯特眼下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可怜巴巴的俘虏,有什么能比人赃俱获更有说服力?现在,她完全是一个胜利者,她当然不可能相信伯特的连篇鬼话,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在其他方面可能会存在判断上的某些失误,但在对男人的性姿态性检点方面,女人有她们天生的敏感性。也就是说,安妮早已看出自己的男人在这方面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作为妻子的安妮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无论是伯特还是她都必须一致对外,伯特和她之间的事怎么说也是内部的事,内部的事情都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