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乞丐(第6/7页)

王传子顿时显出一丝慌张,眼神也游移着不敢跟权钝对视。

权钝知道此时的王传子说出来的必定是谎话,于是首先说:“赶紧编,最好编圆范(合理),不要拿给我听出啥子破绽哈!”

王传子就像是被权钝逼到了墙角而又无路可逃的老鼠,只好将手里的棍子使劲儿朝地上一杵,发狠地说道:“老子遇到你龟儿子硬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

“赶紧说!”权钝根本不会给王传子丁点儿喘息的机会。

王传子停顿了一下,盯着权钝,然后说:“我给你说了,你保证不把这个话说出去?”

“这个我保证不了。我要看你说的是啥子话多。万一说的是屁话喃?”

“你保证不了那我就不说。”王传子跟权钝讲起了条件。

权钝朝王传子说:“干爹,你最好是认清形势哈!目前的形势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得任何理由给我谈条件哈!要是我把这个事情添油加醋地给我爸说了,后果你是晓得的哈。你晓得我爸最恨的是啥子样子的人哈!”

王传子几乎是哀求地朝权钝说道:“祖宗!先人!先人板板!你不要把你干爹逼得那么恼火要得不?妈哟去了!老子遭你爸压制了一辈子,现在你又来压制老子了,你们俩爷子究竟还要不要老子活嘛!”

权钝被王传子的可怜相逗得扑哧笑了,说:“那你就赶紧说嘛!事情的好坏我鉴别得出来的嘛。”

王传子却说:“你真的要保证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不要拿给你爸晓得,不然他真的要来找老子麻烦的。”

“说嘛,我不说给我爸听就是了嘛。”

有了权钝这句话,王传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犹豫了半晌,脸先红了一阵子才说:“那个张妹儿,是我在卡拉OK厅认到的。”

权钝一听,脑门上就像是被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一下子就敞亮了。他眼珠都瞪圆了地朝王传子说道:“干爹,你居然去逛窑子了?你……你……”

王传子就像是小偷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了一样,慌张地四下张望着,心惊肉跳地朝权钝小声吼道:“你小声点儿说要得不?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吼个锤子啊?害怕别个听不到嗦?”

权钝压制住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地朝王传子说:“干爹,你晓不晓得你这叫啥子?你这叫为老不尊!叫老不胎害(老不正经)!这个事情要是拿给我爸晓得了,他肯定饶不了你的。”

“所以我才怕你把这个话说给你爸听的嘛。”王传子一脸苦相地说。

“好,这个话我可以不说给我爸听。但是,你咋个还把一个做那种生意的人带到你屋头来喃?你胆子也太大了嘛!我就是不说给我爸晓得,那么大一个活人在你屋头,你藏得过初一藏得过十五嗦?”

“人家又不是要在我屋头长住下来。人家就是来帮我洗一下衣服,洗了就走。”王传子说。

“洗了就走?你麻鬼嗦?难怪今天早上给我打招呼,喊我晚上不要来陪你了,原来你找到个……那种人来陪你了。干爹,你真的太老辣了,我小看你了哈。”

王传子的脸被权钝的话臊得红一阵白一阵,喘着粗气说:“老二,你就不要逼你干爹了嘛!你晓得干爹这辈子过的日子还是多造孽的。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干爹要得不?你干爹还是人嘛!又不是木头桩桩。就是木头桩桩,栽在地头只要没有朽,它还是要发芽芽的嘛!你说是不是嘛?”

权钝被王传子搞得还真的有点儿无话可说了,想了一下,说:“干爹,我这样子给你说。你要是真的想找个伴儿过后半辈子,我二话都不得说一个。但是……你看你带的是啥子人回屋?哪个晓得了都要戳你的肋巴骨!再说,人家还那么年轻……你……你究竟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王传子颓废地说:“对,我就是鬼迷心窍了,妈哟,连羞耻都不顾了。但是,老二,我说老实话,人家张妹儿对我就是好嘛!干爹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巴心巴肝关心过我的人嘛。你看嘛,人家今天是特别坐三轮车来给我洗衣服的。你喊我咋个说这个事情嘛?”

权钝看着王传子,突然问:“你是不是给她吹了啥子牛了?是不是说你存了好多好多钱哦?”

王传子听权钝这么问,立刻愣了一下,慌忙说:“没有啊!我咋个会说这些瓜话喃?我真的没有吹这个牛,真的。”

王传子越是辩解,权钝越是确定王传子是吹了这样的牛。撒谎,毕竟不是王传子的强项,他的强项是捡死人骨头。

权钝想了一下,说:“干爹,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你的主。你现在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何况还是遭这个事情鬼迷心窍,现在哪怕就是用枪抵到你脑壳上,多半你也不得醒悟。不作死就不会死,还真的是这样子的。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最好你不要让她在你这儿过夜。估计你也不得二两油拿给她熬,熬干了你和她也就都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