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祭山会(第3/3页)

“那有白狗死亡的情况么?”西玛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

丹木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有,两年前。”

肖炘杰心头一跳,他自然知道那一年,在汶川地区,的确是发生过严重的地质灾害,引发全世界的关注。

接下来的仪式就简单多了,在旺达诗卓完成这些仪式之后,不少人都围着篝火跳起羌族的舞蹈来,而老释比躬身曲腿,时左时右,时退时进,带领着十二个身着蓝衫、头缠黑帕的男子,敲着十二面羊皮鼓。

这十二个男子都是一脸的狂热,似乎这种充满了古朴气息的狂野舞蹈,让他们进入到某种心灵深处的集体无意识中。

中间的那个年轻人,一边不停地重复着踮脚、摇头和挥手的动作,一边从缚腰带上,取出一根至少有六七寸长的钢针来。

“这是要干什么?”西玛被这根针的长度吓了一条,轻声问道。肖炘杰苦笑着耸耸肩,将目光盯向了丹木。

丹木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们继续看下去。

很快,中间的那个年轻男子,右手拈着长长的钢针,然后很轻缓地朝脸部插过去,在快要接触到脸部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加快,西玛和肖炘杰只来得及看见他的手似乎闪了一下,就已经重新垂下,开始新一轮的舞蹈。

西玛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算她曾受到过最严格的特工训练,也见识过不少对疼痛具有高度忍耐的特种战士,可是对于这样在舞蹈的过程中,突然在脸上插一根长长的钢针,从右边刺入,然后从左边穿出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也难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更让人感觉到惊奇的是,那个小伙子不仅没有半点痛楚的表情,他插着钢针的脸颊,竟然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就像这枚长长的钢针巧妙地避开了全部的血管,或者根本就只是贴在脸上的装饰,这个年轻人只是使用了障眼法。

可是肖炘杰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对方以一种不可思议地方式,让钢针尽量避开了血管和神经,但是对方是如何在脸颊上找到这样一个没有血管和神经的两个点一穿而过的,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脸颊的部位,在一瞬间以银针刺入,要做到丝毫不留血迹,就算是有几十年的老中医,也不一定能够办到,因为脸部除了几个特殊位置外,很少有穴位,而这青年,明显只是在脸上稍微比划了一下就快速插上了银针,根本就没有对准任何穴位。

就在他们惊讶的时候,第二枚,第三枚钢针,再次相续从不同角度插入这青年的脸颊,可是这青年不仅像是没有痛觉似的,还非常享受这种连续三根银针刺入的痛楚。

“他们,完全不感觉到痛么?”西玛有些苦涩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我听说即便是在你们西方的基督教中,也有一些痛楚体验,在一些宗教仪式上,会故意以伤害自己的肉体来表明自己的虔诚,换取主的宽恕,而这个宗教仪式的来源,最初就源自耶稣受难。据说有的宗教人士,能够在这种对肉身的摧残之中,见到自己信仰的主,从而在整个过程中忘却全部的痛苦,甚至感觉到沐浴主的荣光而带来的身心愉悦。”肖炘杰淡淡地说道。

以钢针刺脸颊,也不是羌族所特有,在云贵一带的苗族或者彝族之中,在一些祭祀仪式上也有类似的行为,只是表现的手法或形式不一样而已。而这种在某种仪式上看似对于肉身的伤害,实际上参与仪式的人不仅感受不到痛苦,事后受到的伤害其实也非常小,几乎对正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而这个过程,光是看上去就震撼和神奇无比,能够让周围的人惊叹和膜拜,从而巩固信仰,因此被各个教派都借用。

现在正在跟随旺达诗卓舞蹈的十二个年轻人,几乎脸上都穿刺了三枚钢针,除了其中有一个年纪很小,最多十七八岁的少年在穿最后一根钢针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连接渗出一点血丝,其余的人脸上竟然都没有任何要流血的样子,直到整个舞蹈和仪式安全结束,又一一将这些钢针拔出,这些人的脸上,依然一如往常。

事后西玛甚至跑上前去在这些男子脸上看了又看,居然都找不到半点针孔的痕迹,这委实让她再度惊叹了一番。如果不是在蝎尾菊的时候,也见识过全世界各地不时会有一些神秘现象发生,而且有的是从根本上违反人类的认知,她恐怕早就大呼小叫了。这段时日在羌族山寨中的生活,似乎让她某种程度上忘记了自己曾身为一个神秘组织的特工的身份,而是像一个刚出门的小女孩一样,对什么都充满了童心和好奇。

肖炘杰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可是接下来就释然了,他能够想象西玛在小时候父亲去世之后,仅仅十岁出头就被带入蝎尾菊的特工部门接受最严酷的训练。根据丹木的说法,蝎尾菊从某种程度上曾控制过黑水、EO、MPRI、上帝武装等诸多佣兵公司,对内部的特工训练之严酷,肯定还在这些国际著名的佣兵组织之上,简直不亚于任何一个超级大国最精锐的特工培训,其中要经历多少残酷的训练甚至是一直生活在和平环境的他完全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