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7页)



  而几个月前,自己坐在言少棣的车中时,曾经想过手上戴上戒指会不会习惯,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这一天。

  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入枕头深处。

  朦胧中,自己回到了家里,父亲在厨房做饭,洛衣在房里看电视。她高兴地走过去,洛衣却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她连连唤她,洛衣却睬也不睬,她转身去找父亲,他竟然也不理她,仿佛她是透明的一样。她急得要哭,突然之间,全身是血的洛衣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她吓得尖声大叫,洛衣却伸出手来抓住她,厉声叫:"是你害死了我,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她抱着头拼命地尖叫,洛衣那血淋淋的手却一直伸过来,伸过来……

  她被摇醒了,茫然地望着四周,然后,她发觉容海正正担心地看着她。他说:"做了什么梦?你吓得又哭又叫。"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说:"你一头的冷汗。"起床去拿了干毛巾给她,又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去。

  她终于缓过劲来,她说:"吵醒你了。"

  他只笑笑:"没关系。"温柔地拍拍她的背,"睡吧。"

  她不敢睡了,她发现他也没有睡,于是她问:"怎么了?"

  "我向你说过我的失眠症。"他说,"可是,你没有说你做了什么梦。"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梦见洛衣了。"

  他问:"你经常梦到她?"

  "是的,几乎每个晚上。"她颤抖了一下,"我摆脱不了。"

  "你摆脱得了的。"他的声音不缓不急,有一种奇妙的、安定的作用,"只要你想,一切反正是发生了,你无法挽回了,所以你不能去想了,或者,你明天再去想,今天你不能想了,你要睡了。"

  他的臂怀温暖,她慢慢地阖上眼睛,说:"结婚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吵醒了你。"

  他轻轻地"嘘"了一声,她将头靠向了温暖的地方,不一会儿,她重新睡着了。

  出乎意料,这一觉她平稳地睡到了天亮,一直到容海正将她叫醒。

  "该吃午餐了。"他将她从一大堆软枕中挖出来,"快点醒醒。"

  她咕哝了一声,这难得的睡眠令她留恋,她重新钻入了软枕下。

  "十二点了。"他将她重新挖出来,"再睡下去要饿坏你的胃的。"

  她努力地往里缩,像一只想缩回壳里的海螺,可是他挠她痒痒,捏她鼻子,令她无法再睡下去。

  "不要闹!"她蓦地睁开眼睛,倒被一张容海正的面部特写吓了一跳。

  "怎么?今天我很帅吗?"他问。

  "不是。"她答,"是很丑。"

  于是他拿起枕头作势要打她,而她赤着脚跳到了地板上逃掉了,但他笑着追上去抓住了她,俯下身亲吻她。他的吻带着清凉的薄荷香气,还有烟草的味道,那些男子特有的气息,令她觉得有种微妙的悸动与心安,仿佛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蜜月了。

  他们并没有在巴黎过完蜜月。事实上,在婚后他们只逗留了两周就动身回国。

  容海正提前数日打了个电话回去,让他的秘书到时去机场接他及容太太。

  秘书怔了一下,大约诧异老板去度假怎么就带了位老板娘回来了,但他是容海正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绝不多问一个字,只答应了一个:"是。"才请示,"既然夫人一同回来,那么仍然住酒店吗?"

  容海正说:"不用住酒店,酒店不方便。"

  秘书是极会办事的人,于是问:"那么暂时住公司在新海的那套房子,可以吗?"

  容海正答应了,所以回国一下飞机,他们就去了新海。

  房子是他名下地产公司新建的,二期正在发售中。容海正的秘书很是能干,几日工夫,家具布置,一应俱全,连司机佣人,全部都安排妥当了。

  洛美一下车见了整齐小巧的房子就有三分喜欢,走进去一看,触目都是苍绿可爱的室内植物,一桌一几,纤尘不染,就更高兴了。

  上楼一进卧室更觉好了,原来整个卧室的屋顶都是强力的透明玻璃,配上可伸缩的遮光板,仿佛童话中的玻璃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