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4/5页)

一切都将回到杰奎琳·贝里隆德这个名字出现在奥莉维亚生命中之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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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盘赌的小球移动得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数字“0”所对应的位置。这个结果能够完全摧毁任何无懈可击的作弊系统——如果真有这样的系统存在的话。

有些人声称存在着这样的系统,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阿巴斯绝不是这样的人。阿巴斯·法西是一名赌场总管,他听过、见过大多数跟系统有关的争议。他在斯德哥尔摩的瑞典赌城见过,在世界各地的其他赌场也见过。他知道能在轮盘赌桌上创造财富的系统并不存在。财富的得来靠的是运气和欺骗。

而不是靠系统。

说到运气,运气能在任何地方的任何轮盘赌桌上创造财富。尤其是当你将赌桌上最大的赌注下在了数字“0”所对应的位置,而小球又正好停在那里的时刻。刚刚发生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这会让赌徒赢上很大一笔钱。赢钱的赌徒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他做过微整形手术,眼袋被移除掉了,而此时他正被一个大问题困扰着。

柏迪尔·马格努森将那堆数量可观的圆形筹码收拢来,然后按照以往的惯例,将其中一部分轻掷给了阿巴斯,接着他将更多的筹码推到了自己身旁的一个男子面前。此人名叫拉尔斯·奥尔赫姆,通常被人称为“拿铁咖啡”,是柏迪尔的主要随从之一。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身上穿着一套阿玛尼西装。“拿铁咖啡”欣然接过筹码,继而立即将它们轻掷出去,散开在桌上各处。看上去就像是在给一群放养的母鸡喂食一般,阿巴斯这样想道。

这时柏迪尔的手机在衣兜里振动起来。

他忘记关掉手机了。

柏迪尔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站起身来,从站在赌徒身后观战的那群贪婪之辈的缝隙间挤了出去,走向远离轮盘赌桌的区域。

不过距离还不够远,因此阿巴斯还能看到他的行踪,专业的赌场总管通常都具备这个习惯。虽然阿巴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一切表象都尽收他的眼底。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赌桌上,可他有着一双连黄蜂都会妒忌的锐利眼睛。

于是他能看到赌场的常客马格努森一言不发地把手机贴近耳朵,马格努森脸上的神情表明他听到了很多内容,而且是他所不愿意听到的内容。

后来,当阿巴斯走进里奇酒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在思考跟马格努森所接到的电话有关的事情。这并不是因为那通电话的持续时间特别长,而是因为马格努森接完电话之后就立刻离开了赌场。他将一大笔筹码留在了赌桌上,同时还留下了一位显然稀里糊涂的朋友,他的这位朋友直到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才发现马格努森已经离开了。随后,“拿铁咖啡”意识到自己本应该跟在马格努森身后的,可是在他这样做之前,他试着用自己认为最佳的方式来安排马格努森的资金,结果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便输光了马格努森留下来的全部筹码。

他用给放养的母鸡喂食的方式来选择筹码的去向。

随后他也离开了赌场。

阿巴斯对那通电话感到好奇不已。为什么马格努森接完电话之后就径直走了呢?那通电话谈的是生意吗?也许是吧,不过马格努森很久之前就已成为阿巴斯的常客,所以后者知道马格努森并不是草率对待金钱的人。当然,他也谈不上吝啬,但绝对不是那种肆意挥霍金钱的土豪。可是这一次他却将一大笔筹码遗留在了赌桌上,并且是毫不顾惜地径直离开了。

阿巴斯点了一杯矿泉水,站在酒吧里四处观察着。他今年三十五岁,有着摩洛哥血统,童年时期是在法国马赛度过的。早年他曾在街头以贩卖盗版名牌手袋谋生,起初是在马赛,后来又去了威尼斯。当他在里亚尔托桥上遇到了一起动刀子的戏剧性事件之后,他便将自己的生意带到了瑞典。后来,由于常常受到警方的围追堵截,阿巴斯改变了自己的信仰和职业,接受了成为赌场总管所需要的培训。

现在他在瑞典赌城找到了固定的工作。

他是个不会轻易作出承诺的人,任何一个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一点。他的四肢细长,脸上的胡须刮得很干净。他偶尔会用睫毛膏在眼睑涂上一条细线,以此来突出自己的双眼。他总是穿着剪裁合宜的紧身服装,在选择颜色的时候也相当谨慎。从远处看去,他的服装就好像是涂在身体上的颜料一般。

“嗨!”

那个盯着阿巴斯看了好一阵子的白肤金发碧眼女孩看上去有些寂寞,而他看起来也有些寂寞,所以她认为他们可以在一起享受寂寞。

“你怎么样啊?”女孩问道。

阿巴斯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她大概十九岁吧?或者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