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第19/53页)
“别说了。”戴维说,感觉一股潮热从他的肛门爬上他的脊梁。
“随便啦,”比尔说,“就是两个家伙深夜一点在酒吧里聊的东西,都是吹牛。但之后他说,挑个名字,你想听谁的电话。于是我说,凯勒曼—你知道,就是CNN的那个人。他说没问题。”
戴维发现自己坐在椅子里,尽管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坐下的。克里斯塔在看着他,像是在说,还有更糟的。
“比尔,”戴维说,一边摇着头举起手来,“住嘴。我不能听这些,你该去跟律师说。”
“我就是那么跟他说的。”克里斯塔说。
比尔挥手不理他们,就好像他们是伊斯兰堡集市上的一对巴基斯坦孤儿。
“我什么也没干,”比尔说,“就挑了个名字。谁会在乎啊?我们就是酒吧里的两个醉鬼。于是我就回家了,忘了整件事情。一个星期后,纳摩来我的办公室,他说要给我看个东西。于是我们进了我的办公室,他取出一张极碟驱动器,放进我的电脑。所有的音频文件都在里面。凯勒曼,对吧?跟他母亲的聊天,和干洗工的对话。但还有跟他的制作人的谈话,于是我就想怎么从一个故事里剪掉点儿东西,让它稍微偏离事实一点儿。”
戴维感到一刹那的眩晕。
“所以你才能……”他说。
“正是。我们找到了原始版本的镜头,然后播放出来。你很爱那种故事的。”
戴维又站起来了,拳头紧握。
“我以为那是新闻工作,”他说,“不是……”
比尔大笑,摇着头,惊叹于自己的创造力:“我得给你放这些录音听,太经典了。”
戴维绕过桌子。
“别说了。”
“你要去哪儿?”比尔问。
“别对任何人说一个字,”戴维告诉他,“你们两个都是。”然后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莉迪亚在她的座位上。
“塞勒斯在二号线。”她说。
戴维没有停下,也没有转身。他走过成排的小隔间,汗顺着他的肋部滴下。这件事能让他们全部完蛋,他的直觉知道,甚至不用听完剩下的故事。
“让开!”他对着一群穿短袖衬衫的小平头大吼,他们像兔子一样四散。
戴维的脑子飞转,他来到电梯间,按下按钮,然后根本没等,就踢开了楼梯间的门,走下一层楼。他大踏步地走在过道上,像个端着冲锋枪的杀人狂,在会议室里找到了里柏林,他正和其他16个律师坐在一起。
“全部人,”戴维说,“出去。”
这些有法律学位的无名西装男仓促离开,门打在最后一个人的脚踝上。唐·里柏林脸上有种茫然的表情,他是他们公司内部的法律顾问,五十来岁,做普拉提练就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
“老天,贝特曼。”他说。
戴维在踱步。
“康宁汉……”他一时半会儿只能说出这句话。
里柏林说:“那个老色鬼又干什么了?”
“我只听了一点儿,”戴维说,“就打断了他,再说下去我会变成事后从犯。”
里柏林皱起眉头。
“别告诉我哪个酒店房间里有个死掉的妓女。”
“我也希望如此,”戴维说,“跟这件事比起来,死掉的妓女太容易解决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架飞机在帝国大厦的高空飞过。有那么一个片刻,他有种无法抗拒的冲动,他希望自己在那架飞机上,正在去把什么地方,任何地方。他一屁股坐到一把皮椅上,用手捋头发。
“那个浑球窃听了凯勒曼的电话,很可能还有别人。我感觉他准备开始列出受害者的名单了,像个连环杀手一样,于是我离开了。”
里柏林理平自己的领带:“你说窃听电话……”
“他手下有个人,某个情报顾问,说他能让比尔接触到任何人的邮件或电话。”
“老天。”
戴维向后倒回椅子里,看着天花板。
“你得去跟他谈谈。”
里柏林点头。
“他需要有自己的律师,”他说,“我想他用的是弗兰肯。我会打电话过去。”
戴维用指头敲桌面,他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万一是国会议员或者参议员的话怎么办?”他问,“我的天!他秘密监视竞争对手就够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