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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当然没有,他们的是比我的好嘛,我跟他们也是这么讲的。”

吉利尔从冰箱和壁橱里拿出玻璃瓶和载玻片,把它们放在实验室的桌子上。“要是你有问题,可以在刚才那个地方找到我。我们这里的显微镜上载物台的灯在边上。”

格雷厄姆并不需要用显微镜。他对吉利尔的发现一个也不怀疑。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拿起小瓶和载玻片凑到光底下,还有一个薄玻璃纸袋里装的是两根金黄色的头发,是在伯明翰找到的。第二个信封里装着在利兹太太身上发现的三根头发。

桌子上摆在格雷厄姆面前的有罪犯的唾液、头发、精液,格雷厄姆就试图从它们中间想象出一个形象、一张脸、一个有形的东西,以便驱散压在他身上的无形恐惧。

一个女员工的声音从天花板上的扩音器里传来:“格雷厄姆,请注意。威尔·格雷厄姆,请到特工克劳福德的办公室。”

他到办公室发现莎莉戴着耳麦在打字,克劳福德站在她旁边瞧。

“芝加哥发现了一份有666字样的广告订单,”克劳福德说,“正在把内容告诉莎莉。他们说有一部分像是密码。”

句子飞快地在莎莉的打字机里走着:

亲爱的朝圣者:

你恭维我了……

“就是它,一定是它。”格雷厄姆说,“莱克特和我谈的时候就称他朝圣者。”

你美貌非常……

“老天,有没有搞错啊!”克劳福德说。

我为你的安全奉上一百次祷告。

在下面的出处里获得帮助吧:“约翰福音”6:22,8:16,9:1;“路加福音”1:7,3:1;“加拉太书”6:11,15:2,3:3;“启示录”18:7;“约拿书”6:8……

莎莉通过电话向芝加哥的联邦调查员重复数字的时候打字速度明显减慢了。都输入完之后,《圣经》的出处占了四分之一篇幅。末了广告的署名是“祝福你,666”。

“完了。”莎莉说。

克劳福德拿起电话:“好,切斯特,你和广告经理交涉得怎么样?……不不,你做得对……不漏一点口风,对。就待在电话机旁,我一会再和你说。”

“密码。”格雷厄姆说。

“肯定是。我们只剩二十二分钟来破译编码以便来得及插进一条消息。印刷厂的工头得提前十分钟通知到,还得花三百块钱在这期上硬塞进一条。博曼在他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份小样了。你能去他那里看看有什么结果吗?我来给朗里的密码科打电话。莎莉,赶紧给中央情报局的密码科电传一份。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博曼把这则消息放在桌子上,把它对准自己的吸墨纸的边角放好。然后他又开始擦眼镜,在格雷厄姆看来他实在擦了很长一段时间。

博曼一直以办事迅速而著称,连爆破科都承认他迅速。“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格雷厄姆说。

“我知道。你给密码科打电话了吗?”

“克劳福德打了。”

博曼把这条消息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把纸张翻过来,掉过去,从边边角角看,从他的手指缝看。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圣经》。足足五分钟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在洋葱皮一样薄的书页间翻动的声音。

“不行,”他说,“我们无法在规定时间里破译它。我看还是把它放在一边先干你们手头上的其他事情吧。”

格雷厄姆向他摊开了双手。

博曼摘下眼镜,在转椅上转过身面对着格雷厄姆。在他鼻子的两侧留下了两个粉红的印。“你能肯定给莱克特的便条是他从‘牙仙’那里得到的惟一一次通信吗?”

“能。”

“那这个密码应该不会太复杂。只是用来避开一般读者的。从莱克特得到的便条的破损面积来看,只有大约三英寸的地方被撕掉了,不够写回复密码指示的。这些数字也不像是监狱里敲击格栅式的编码,我猜这是书码。”

这时克劳福德也到了。“书码?”他问。

“看上去像。第一个数字,‘一百次祷告’可能是页码。那些成对出现的《圣经》出处可能是行数和字母。可会是哪一本书呢?”

“不是《圣经》吗?”

“不是,我最初也以为是《圣经》。‘“加拉太书”6:11’让我改变了看法。‘尔知吾用吾手于汝身书偌大一字’。这句能对上。可这只是一个巧合。下面的‘“加拉太书”15:2’就不对了。‘加拉太书’只有六个章节。后面的‘“约拿书”6:8’也一样——‘约拿书’只有四章。他肯定不是在用《圣经》。”

“书名会不会隐藏在信开头的显文里?”

博曼摇摇头,“我看不会。”

“那么‘牙仙’暗示过用哪本书,他在便条中具体告诉了莱克特。”格雷厄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