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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在太阳底下看,他的皮肤是棕色的。他的头发总是油油的,而且他的连鬓胡短得像只啄木鸟。”帕森的嗓门提高了,他说得越来越快,让人很难听懂。“这就是我为什么能肯定的原因。他当然不是路易斯。我看到的这家伙更苍白,他的头发是金色的。他转过身在他的记录本上写东西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帽子底下露出的头发,是黄色的。他脖子后面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

斯普林菲尔德非常沉静地站着。他说话的时候仍然带着怀疑。“他的脸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他可能有小胡子。”

“像霍伊特·路易斯的?”

“路易斯根本没有小胡子。”

“噢。”斯普林菲尔德说,“他和电表一般高吗?他需要往上抬头看表吗?”

“应该和他的视平线一般高,我想。”

“要是你再看到他你能认出他吗?”

“认不出。”

“他多大年纪?”

“岁数不大,我不知道。”

“你看到利兹家的狗在他周围吗?”

“没有。”

“帕森先生,我知道是我猜错了。”斯普林菲尔德说,“您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如果您不介意,我会让我们的画师到这里来。如果您能允许他坐在厨房的桌子边,也许您能给他一点感觉——这个人长的什么样。他肯定不是路易斯。”

“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在任何一家报纸上公布。”

“不会的。”

帕森陪他们走到门外。

“你这院子里的园艺真是太棒了,帕森先生。”斯普林菲尔德说,“真应该获个什么奖。”

帕森什么也没说。他的脸仍然涨红而且抽搐着,眼睛里还湿润着。他穿着宽宽的短裤和凉鞋,站在那里瞪着他们。等他们离开了,他抓起耙子照地面一阵猛扫,耙子狠狠地划过花圃,把护根物撒到了草坪上。

斯普林菲尔德用车载电话询问了一遍。电力公司和市政机关都不知道案发前一天在巷子里出现的这个人的来历。斯普林菲尔德转述了帕森的描述并且给画像员留下了指示。“让他先画电线杆和电表,然后顺着那个方向走。他得想法让目击证人合作。”

“我们的画像员可不愿意登门画图。”探长一边开着他的流线型福特慢慢穿过车流,一边对格雷厄姆说。“他工作时喜欢让秘书们看着,让证人在他身后忽左忽右的跷起一只脚看他画。对于没做亏心事的人警察局是无能为力的。马上我们就会有嫌疑犯的画像了,一画出来我就把图发到周边的每个家庭。

“我觉得我们今天只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威尔。他只露出了一点点马脚,你不觉得吗?你看我们吓唬了这个老家伙,可他也只说出了这么一点可怜的东西。现在得针对新掌握的情况做些什么。”

“要是巷子里的那个人就是我们想找的,刚才的信息将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格雷厄姆说。他对自己充满了厌恶。

“是啊。这说明他不是跳下公共汽车然后漫无目的地靠他的睾丸指引目标,他有犯罪计划。他在城里待了一夜。他在作案前几天就知道要去哪里了。他对自己要做的构思过:查看地形,杀死宠物,屠杀全家。这是他妈的什么样的思维啊?”斯普林菲尔德停顿了一下,接着问:“这是你的研究领域,是不是?”

“是的。如果它是任何一个人的,我想也应该是我的领域。”

“我知道你以前见过这类畜生。我那天问你莱克特的情况时你不大愿意讲,可是我需要和你谈谈他。”

“你说吧。”

“他杀死了九个人,是不是?都算上。”

“我们知道的是九个,还有两个人没有死。”

“那他们怎么样了?”

“一个在巴尔的摩一家医院里戴着人工呼吸罩,另一个在丹佛的一家私人精神病院里。”

“他作案是什么动机,他怎么疯的?”

格雷厄姆看着车窗外人行道上的人流。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淡而漠然,仿佛在口授一封信:

“他杀人因为他喜欢那么干。他现在仍然喜欢。莱克特博士一点也不疯,至少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疯。他干那些骇人听闻的勾当是因为他觉得有趣,但是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让自己表现得非常正常。”

“心理学家把他们叫什么——他们在哪出问题了?”

“他们把他叫做反社会的精神变态者,因为他们想不出还能用别的什么名称。他有一些特征符合反社会的精神变态者的定义。比如他没有一点儿悔改或内疚,而且他有反社会的精神变态者的首要的也是最糟糕的一个特点——在儿童时代就对动物有虐待狂。”

斯普林菲尔德咕哝了一句。

“但是他不具备其他的特点。”格雷厄姆说,“他不是个流浪汉,他没有犯罪史。他不像大部分反社会的精神变态者那样,在小事情上有琐细或者滥用的倾向。他的感觉也并不迟钝。所以心理学家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他的脑电图显示出一些异常的图像,但是他们从中并不能破译出太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