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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个陌生人,肯定是佐治亚电力公司的人。”

“您怎么知道?”

“哦,他看着像。”

“他穿什么衣服?”

“他们经常穿的那身,我估计。什么样来着?棕色的工作服和一顶帽子。”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如果我看到我也不记得了。我从厨房窗户往外看的时候看见了他。我想和他说话,可是我得穿上大氅,而我走出院门时他已经不见了。”

“他开卡车了吗?”

“我不记得我看见过车。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想知道这事?”

“我们在调查上星期所有在这附近出没的人员。这个信息真的很重要,帕森先生。请你仔细想一想。”

“那么是有关谋杀案了。你们还没有抓到人,是不是?”

“没有。”

“我昨天晚上观察了一下街道,整整十五分钟内没有一辆警车来过。利兹家发生的事太可怕了。我妻子被吓坏了。不知道谁还会买他们的房子。我那天看见有几个黑鬼在那里张望。你知道吗,我和利兹说过好几次当心他们的小孩。不过他们还算好。当然,他从来不会照我的建议收拾他的草坪。农业部有关对新生草的控制做了一些特别好的小册子。后来我干脆把这些册子放在他们的邮箱里。他修草坪的时候,他的野葱简直要被压死了。”

“帕森先生,你在胡同里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具体是在什么时间?”

“我不敢肯定。我在想呢。”

“你能确定是在那天的什么时候吗?早晨,中午,下午?”

“我知道一天里的时间该怎么叫,不用你来教我。可能是下午吧,我不记得了。”

斯普林菲尔德挠了挠后脖子。“很抱歉,帕森先生,我不得不把这个细节搞清楚。您可以让我们进您的厨房后告诉我们您具体是在哪里看到他的吗?”

“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你们两个人的。”

他们进了房间。一片寂静,家具的外表都很光洁,可是屋里的气氛却很死气沉沉。干净,整洁。一对刚进入老年的夫妇看到他们的生活正在变得模糊的时候,力争让周围保持那种绝对秩序。

格雷厄姆真希望自己留在外面没进来。他确信抽屉里一定放着没洗干净、边上还带着鸡蛋屑的银餐具。

让老家伙别再疑神疑鬼,给他点刺激。

厨房靠洗手池的玻璃正好对着利兹家的后院。

“就是那儿。满意了吧?”帕森问道,“从这里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我从来没和他说过话,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如果你们要问的就是这些……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格雷厄姆第一次开了口。“你说你去拿外衣,可是等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你还没有穿衣服,那时候?”

“对。”

“在下午的时候?那么当时你身体不舒服吗,帕森先生?”

“我在家里干什么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可以在这里穿袋鼠皮衣服,要是我愿意的话。为什么你们不去外面想法抓杀人犯呢?没准因为这里比外边凉快吧。”

“我理解因为你退了休,帕森先生,所以每天你穿不穿衣服就不那么重要了。很多时候你根本一丝不挂,我说得对吗?”

血管在帕森的前额上凸现出来。“我退休不代表我就在家无所事事而且不穿衣服。那天我从外面回来觉得很热,就去冲了个澡。我在给我的树苗护根,到下午之前我已经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量,我相信比今天你们俩能干的多得多。”

“你当时在干什么?”

“用覆盖物护根。”

“每周你什么时候做护根工作?”

“星期五,就是上星期五。他们早晨送的货,一大堆护根物品,然后……然后我在下午之前把它们分开铺到各个地方。你可以去园艺中心问它们的价钱。”

“干完活以后你觉得很热,然后就进来冲淋浴。你在厨房干什么呢?”

“泡一杯冰茶。”

“那么你拿出几块冰。可是冰箱在那边,离窗户还有段距离。”

帕森开始糊涂了,他看看窗户又看看冰箱,不知所措。他的双眼很迟钝,就像市场里的鱼摊上陈列了一天的半死不活的鱼的眼睛一样。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射出胜利的光芒。他走到洗手池旁的橱柜边。

“我当时就站在这,来拿一点人造低糖,然后我看到了他。就是这样。只有这些。好,如果你们盘问完了……”

“我想他看到的是霍伊特·路易斯。”格雷厄姆说。

“我觉得也是。”斯普林菲尔德说。

“他不是霍伊特·路易斯,不是他。”帕森的眼里开始有泪花了。

“你怎么知道呢?”斯普林菲尔德说,“他很可能就是霍伊特·路易斯,只不过你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