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3/4页)

安布罗斯又一次把视线从路面上挪开,看了托尼一眼,汽车跳动着偏离车道,安布罗斯赶紧专心开车。“我仍然觉得你的想法很疯狂。”他依然是完全不能相信的疑问语气。“怎么可能与性无关呢?你没看到犯罪现场的照片吗?你没看到他对她干了些什么吗?”

“我当然看见了。可是阿尔文,凶手没有在珍妮弗身上花多少时间。他花了几个星期跟踪她,使她产生一种安全感。如果他是以性为目的,一定会挟持她好几天。具体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口味了。凶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控制了她之后又立即处理掉。”

安布罗斯像打量疯子或怪人一样惊诧地看着托尼。“也许他吓坏了,也许犯罪比他想象得可怕。也许他只是想杀个人。”

昨天晚上睡着以前,托尼想到过这个可能性,但他马上把这种可能性抛诸一旁。“那么他不会花时间破坏尸体,杀人以后只要把尸体一扔就行了。阿尔文,相信我,这个案子绝对无关于性。”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安布罗斯固执地扬起下巴,下唇突出,嘴巴周围的肌肉紧绷着。

托尼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目前我还没法获知凶手的目的。”

“你确定这起谋杀案与性无关,却不能告诉我们凶手真正的目的,是吗?医生,行行好吧,这怎么能叫帮我们呢?”安布罗斯又一次动怒。托尼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希望托尼有一根魔棒,能马上帮他们把案子解决掉。但到目前为止,托尼只是在给他们增加麻烦。

“至少可以帮你们排除一些嫌疑对象。附近过去犯过强奸或骚扰罪行的这部分人你们就可以不用考虑了。我们要找的不是这些人。”

“那你什么时候能提供给我们一份有助于找到犯人的侧写呢?”

“应该很快了。今天晚些时候应该能提交给你们。我希望克莱尔能让我加深对珍妮弗的了解。也许那时我就能知道驱使凶手杀害她的理由了。阿尔文,无论是什么案件,关键点总在被害人身上。”

萨姆·埃文斯探员很高兴回到充满现代气息的重案组办公室。这里随时有咖啡和培根三明治,不用担心天太黑或被雨淋到。他在早会上的发言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惊人效果,但他并不感到气馁。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是跟踪湖里出现的那具凭空出现的尸体。他必须非常小心,不能让这个案子被别人抢走。在鉴识组提供可以追踪的线索之前,他必须让自己显得很忙。如果卡罗尔·乔丹觉得他在磨洋工,就会让他给当下两个没劲的案子跑跑腿。如果鉴识报告来的时候他不在,也许会有人从他的鼻子底下拿走这个案子,把功劳也一并夺走。他绝不允许到手的功劳平白被人夺走。

萨姆拿出笔记本,从后往前翻看了几页,寻找着他应该合作的坎布里亚郡督察的电话号码。他正准备拨打对方的号码,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是谁?”他急匆匆地问,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很闲。

“是埃文斯探员吗?”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年轻、干脆且自信。“有事就说吧。”

“你是用邮件发了一套牙医记录给我的那个警察吗?”

“没错。”重案组弄到一套达娜塔·巴恩斯失踪前的牙医诊断记录。萨姆听从了坎布里亚郡一名警察的建议,把这份牙医记录送到了卡莱尔的北英格兰大学。

“找的就是你。我是北英格兰大学的法医人类学者王尔德医生。我对在沃斯特湖发现的遗体做了鉴定,鉴定还没最后完成,我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鉴定的最新进展。”

“能告诉我点什么呢?”萨姆问。感谢上帝,他在心里慨叹。

“从你这方面来看,好消息是牙医记录与较小的那颗头盖骨相吻合。我确信这是名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的女性。”

“她叫达娜塔·巴恩斯,今年三十一岁。”萨姆说。

“谢谢你,我让学生鉴定了三具尸体的DNA,我们有望知道她是不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我估计孩子的年纪应该在四到六个月之间。”王尔德医生继续说。

“是五个月的丽奈特。”萨姆说。在湖边时,他被夹在两个大塑料袋之间的小塑料袋震撼得不轻。他不是容易动感情的那种人,但仍然为年幼婴儿的死而不能自已。

王尔德医生叹了口气。“谈不上有什么生活体验,墓志铭都很难写。‘在世的五个月期间,弄坏了不少玩具。’你看这个怎么样?无论如何,如果发现了什么DNA上的关联,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非常感谢。还有一具尸体,你发现了什么吗?”事实上,萨姆对塑料袋里的骨头和不知什么成分的泥浆并没抱太大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