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4页)

“之后我会考虑各种可能性。有这样一种过去的人可能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所受到的伤害对生活形成一种怎样的冲击?他们的人际关系大略又是怎样的?”他摊开双手耸耸肩。“很显然,这并不是门精确的科学。不同的案子会产生不同的问题。”

安布罗斯叹了口气说:“太精彩了,但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你是如何呈现出侧写结果的?是形成书面文件还是当面汇报?”

“哦,是这个啊。”安布罗斯的回答让他所望,但他并不失落。平凡世界的人太没好奇心了,他对这一点习以为常了。然而在他看来,安布罗斯还是很乐意听他对侧写过程进行解释的。如果安布罗斯要的是无趣的结果,托尼也完全能满足他。“通常情况下我会把侧写结果写在手提电脑上,然后发给办案的督察。如果他们需要解释,我会向他们澄清所有他们不太清楚的问题要点。但这个案子我还没准备好进行侧写。我对珍妮弗的印象还不够充分。我非常想和她最好的朋友,那个叫克莱尔什么的好好谈一谈。”

“达西,小姑娘名叫克莱尔·达西。”

“是这个名字。对不起,我把她的名字忘了。”

“我们正往她那儿去呢,”安布罗斯说,“我跟学校说明了情况,让她翘课跟你谈。你可以穿过学校的操场,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太好了,谢谢你。”

“你现在能告诉我些什么呢?把你想到的告诉我行吗?”

“现在能告诉你的还不多,还没什么确切的线索。”稍后托尼还要开车回家,和自己的直觉相反,他知道在回家前应该多做少说。“我是说,我觉得这件案子可能并没有我们一开始想的那样直接。我一直在琢磨杀手是随意作案还是预谋作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托尼拉下脸来。“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一起以性侵为目的的杀人案。”

“不是以性侵为目的的吗?”安布罗斯难以置信地问,“他用那把刀奸污了珍妮弗,这还不叫以性侵为目的吗?”

“看到了吧,我想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在没有摸清全部线索之前,我不想贸然做个整体的侧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我暂且就说这桩案件与性满足无关吧。”他期待地看着安布罗斯,安布罗斯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我暂且同意这桩案件与性满足无关吧。”

“但是他割下了珍妮弗的阴道,把刀子深入她的下体。正如你所说,凶手的做法像是在用刀子强奸她一样。我所要做的就是去查明他这样做是否想让我们觉得他是出于性方面的目的,抑或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而让我们联想到性是否只是附带的效果呢?”

“这种想法太疯狂了。”安布罗斯说。

安布罗斯不是第一个被托尼的疯狂念头惊呆的警察。这些念头有时最后被证明是不切实际的,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对的。“也许是有点疯狂,”托尼说,“但正如我所言,我还没掌握整体侧写所需的足够线索,建立在不完整信息上的侧写是无法被采信的。但抛开我所擅长的非科学领域不谈,我们完全可以在纯科学领域中取得更多的收获。”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纯科学可以用算法去推导出结论。我和一个比我更擅长地理侧写学的同行交流过。她认为你们的系列杀手很可能住在南曼彻斯特一带。”

“曼彻斯特?你是认真的吗?”

“她是认真的。她比任何人都擅长地理侧写学。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抛尸现场时我曾经说过,如果凶手不住在附近这个现场就大有讲究了。现在看来,至少在这点上我是对的。费奥娜的结论正好印证了我的说法。”

“在南曼彻斯特?真能这么精确吗?”

“她是个谨慎的人,不过对这个推断非常有信心。她发了张标志有红色区域的地图给我。那里住的大多是学生、宣传环境保护的政客、素食主义者、烘培爱好者、媒体工作者和律师,都是推崇时尚的人。在我看来,那里是高雅之地,不是跟踪狂杀手会逗留太久的地方。但程序不会说谎。但因为每个案子能为计算机提供的条件千差万别,因此有时结果可能不会那么精确。”

“没想到系列杀手的居住习惯这么特别。”安布罗斯说。

托尼考虑了一会儿该如何向安布罗斯解释。“系列杀手一般喜欢租房子住。这主要是因为他们不擅长长期保有一份工作。他们无法提供工作经历去按揭买房。由此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多半住在出租公寓里。”

“你说得很有道理。”

该把他觉得重要的事说出来了。“阿尔文,正如我刚才所说。我知道你说的疯狂是什么意思,但我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你应该接受我的观点。我不希望和你争论,但这件凶杀案真的与性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