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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说过。”

“那么,我说的这些,你懂了吗?”

“嗯。”

换好衣服后,功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别担心,一切都进展顺利。从柏原那儿还能打听出更详细的信息。”

“嗯,没担心这个。只是觉得为什么非得绕这么个大圈子呢?当然,事到如今,本不该再说这种话。”

功一叹了口气,在另一张床上坐下。“关于这个,我不是讲过很多次吗?光说‘和十四年前见过的那个人很像’‘牛肉饭的味道一模一样’,警察不会采取行动。即便采取,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找到铁证。很可能只是例行公事一遍,一无所获。”

“可警察也不傻,总能查出点什么吧?或许爸爸和户神在赌马的地方见过面。”

“然后呢?”功一侧过脑袋望着弟弟,“这有什么用?凭这点就能抓人?”

“或许其他方面也能找出些线索。毕竟警察专业,说不定能发现你找不到的证据。”

“若找不到呢?那时怎么办?我们就像没事人一样,看着警察因证据不足而释放户神?”

“呃……到那时再采取菜谱行动。”

功一板起了脸。“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开始调查时,户神身边一点证据也没找到,过了一阵子却不断出现,警察不起疑心才怪。而且,会理所当然地怀疑我们。”

泰辅无法反驳,只得噘起嘴,低下脑袋。

功一看着他继续说道:“从决定栽赃时起,就决定我们必须到最后才在警察面前出现。特别是你,是最后的最后,只是履行一下辨认的手续。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见到被捕的户神政行,说句‘没错,就是十四年前我看见的那个’。而在此之前,你当然不认识户神政行,更没有怀疑过他。绝对不能让警察察觉现在他们掌握的证据和我们有瓜葛。”

泰辅为功一的气势所迫,不由得垂下视线,轻轻点了点头。“我懂。我对你的计划没意见,只是对静放心不下。”

“我也有同感,但只有赌上一赌了。静不是说包在她身上吗?”

“嗯……也是。”

“别钻牛角尖了,最后再加一把劲。”功一再次将手放在弟弟肩上。

功一乘地铁往东京站赶去。他抓住拉环,直直地看着车厢广告,回味着刚才与泰辅的对话。

他也觉得这样做确实有些绕。泰辅向来凭直觉采取行动,或许会感到不耐烦。

功一回想起潜入好片二楼的那晚。功一和泰辅颇为忙碌,先在好片制造了盗窃假象,随后开着事先偷到的轻便汽车直奔横须贺。车是泰辅偷的,他曾夸下海口,说自己在修车厂干过,五分钟就能偷一辆旧车。

让他们真正感到害怕的,是在各划一条小艇朝大海驶去的时候。平时较为平静的海面那晚很不安分。为不引人注意,他们都只戴着一个小小的头灯。如果只有一个人,估计就会退缩。两人相互鼓励,才划到海面。将一条小艇掀翻后,两人坐另一条小艇返回岸边。之后,他们一直走到横须贺中央站附近,待到了天亮才坐电车回到东京。两人在电车上均沉沉入睡。一切都像在走钢丝。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些事居然都做成了。本不想让泰辅冒险,可功一无论如何要让这个计划成功。

和泰辅说起辨认案犯的事,也是出于想让他和静奈尽可能在最后才去接近警察的考虑。如果到了需要提供某种证言的时候,他们或许必须作为证人出席法庭。那时,估计户神行成也会在场。看到自称珠宝商的男人和自称高峰佐绪里的女子竟会作为遗属出庭,他肯定会大闹起来,稍有不慎,以前的诈骗行为就会暴露无遗。

功一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泰辅和静奈。

到了约好的咖啡店,柏原和萩村已经坐在一张小桌旁。见到功一,他们露出淡淡的笑容。

“打扰了。”柏原说道,“喝些什么?”

“不用了,刚喝过咖啡。说正事吧。”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萩村开口道:“你父亲是开洋食屋的,他与同行有来往吗?”

“指其他做餐饮的?”

“不,和你父亲一样开洋食屋的。”

“唔……”功一想了一下,“别的店的坏话倒是听他说过,有没有来往就不知道了。”

“什么坏话?”

“菜品价高、中看不中吃之类。对不起,记不清楚了。”

“说过一家叫户神亭的店吗?”

功一不由得心跳加速,警察终于问到户神政行了。他佯装平静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