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伯克探长陪同她走向停车场。这是漫长的一天,而他想休息一下。他也许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溜到十字钥匙酒吧去喝一杯,然后再回来处理一些收尾工作。那个女孩已经完成她的使命,说出所有她知道的,而她费劲而稚嫩的签名潦草地签署在她20页陈述的每一页的下面。这个案子并不用加班。这是个一目了然的案子,没有需要审判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愤恨,因为并没有可以耀武扬威地去逮捕的人。

“这些连环杀手的问题就在于……”他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到最后总有人抱怨我们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我了解,克里斯,”她满是同情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克里斯,就是弗雷德·韦斯特也是等到我们抓到他之后才自杀的。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每个人的房子里又都没有监控。另外住在那里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不是。”

“哈,”他笑着说道,“你可别想着让《每日邮报》指出这一点。”

“你确实还是会寻思的,是不是?我是说,有时候你不得不去想这些人是不是装糊涂。”

“不是,”克里斯·伯克说道,“只是单纯的愚蠢。面对现实吧,住在那样一个地方超过21岁的人都不会成为这个社会的精英,是不是?”

“我以为你说过住在一楼的那个男人曾经是音乐老师?那可完全不愚蠢,对不对?”

“在我看来,那家伙有阿斯伯格综合征。在音乐家当中并不罕见,这是事实。这才使得他们集中精力练习曲目,而且并不擅长于同时处理多项事情。你显然不记得了,但他在去年夏天成了报纸上的一个大笑话。被奇姆的某个私立学校解雇,因为他专心鼓弄音响系统,没有注意到他一半的学生都爬到屋顶上去了。不管怎么说,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走下坡路。老婆把他赶出家门,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他总是在下午出门去教一些私人的钢琴课,但是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工作了。我想他只是一天到晚坐在那里随着古典音乐CD弹着钢琴,等待着周而复始地探望他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时间是怎么流逝的,从来没有关心过其他的事物。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隔壁的住户从尼古拉换成了莉莎,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只是染了头发而已。”

“啊呀,”梅里说道,“那还真是不善于观察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猜测总有人把他们的宝宝放在车里呢。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做什么?”

“他对房东做的事情。肺里都是脂肪组织和下水道污水。那又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某种报复的行为,”伯克说道,“也许他发现了那些录影带?他肯定不是为了钱,是不是?那一整工具箱的现金,就那么放在壁橱里。”

她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摇晃着她的脑袋:“那是真的。也许吧。你确定是他,是吗?”

“他那辆车的后备厢里全是皮尔斯的DNA,而且那台还在雪儿小姐的房间里的电视机,她说是邓巴送给她的,其实是从皮尔斯的公寓里拿走的,上面还有客厅墙壁上的石膏。哎呀,你不会觉得是她做的吧?”

他假装恐惧地向后退去,然后他们两个人都由衷地大笑出来。

“尽管如此,”她说道,“对我们来说还是挺方便的。我觉得不用再做太多的审问和笔录。然而莉莎·邓恩:三年了,我们找了她三年。至少我们现在可以从名单上将她剔除了。只是很遗憾那张光盘在结束之前就录满了。如果我们能看到她洗完澡的话,应该是个很便利的死亡时间。”

“是啊,”他说道,“对此很是抱歉。你一定非常生气。”

“哦,你瞧。她本可以是个很好的证人。哎,当然,我们确实不知道她会不会是个好证人。如果我们之前找到她的话,她也许会跟我们装聋作哑。但是她不是我们唯一的途径。托尼·斯托特是个善于游戏的人。他总有一天会自掘坟墓的,不管有没有莉莎·邓恩。”

“但愿如此吧。”他说道。

“我敢打赌其他的人一定气坏了,没有可以控告的嫌疑犯,”她说道,将话题带回到原点,“本应该是很大一笔钱,为这一切所做的补偿。也许给我们的谢里尔一个单间的公寓,在她长大之后。”

“有赔偿金也会让她挥霍在毒品上,我认为。要我说,最好别给她那些钱。这些人啊,根本不能相信他们会做正确的决定。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你我都知道的。所以她在这之后会怎么样呢?”

“回到利物浦去,”他说道,“由全副武装的社工护送回去,回到抚育院里,直到他们可以再次将她赶出来。”

“又多了一个三年以后我们要处理的人,”她说道,“她那么笨还真是遗憾。如果她的下巴不一直那么摇晃的话,她本应该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