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樱、秋水、余玲珑齐集都督府正厅,余逊尧坐在正位,表情凝重。他告诉大家,今晨探子来报,鞑靼王已经遇刺,乞兀儿业已诏告鞑靼各部落是汉人派刺客刺杀的鞑靼王。如今鞑靼部落已经开始集结人马准备复仇,北疆将随时面临鞑靼侵犯,战争已迫在眉睫。

“看来,是陈六一部署的,昨日同一时间,他来偷袭余将军,谭少卿刺杀鞑靼王。”秋水分析道。

余玲珑双眉紧锁,急得脸通红,她焦急地说:“怎么会这样!谭少卿明明说他会有办法,怎么还是刺杀了鞑靼王!这个笨蛋!”余玲珑一拍椅子扶手,气得要跳起来。

苏樱没有说话,她脑子里飞速地思索着,谭少卿虽然年轻,却不是冒失之人,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却为何要跳进去?

正在大家焦灼之时,忽然有一个侍卫跑到门口,高喊:“报!都督大人,门口有两个人求见,说有要事,那人手上有一块锦衣卫的令牌!”

苏樱“噌”地站起身来,看向余逊尧。

余逊尧想了想,说:“让他们进来,直接到正厅。”

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个中原平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还没等到门口,余玲珑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蹿到了门口,激动地喊道:“少卿!”她掩饰不住的满脸欣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苏樱和秋水也站了起来,见是他来了也很惊喜。

谭少卿对着余玲珑一笑,瘦削的脸上挤出两个酒窝,眉毛一挑,他在门外鞠了一躬,道:“余将军。”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剑眉虎眼,微微一笑,站得笔直,没有行礼。尽管他身着中原服饰,却看得出是关外人。

余逊尧在屋里,扬起下巴,皱着眉向外观看,见余玲珑如此热情激动地扑了过去,心里有些不悦,见谭少卿向自己行礼,微微点头,说:“请进。”

谭少卿引着后面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到了余逊尧跟前,又躬身行礼,之后张开手臂,向余逊尧介绍身后的人,说:“余将军,这位是鞑靼可汗。”

秋水一看,果然是鞑靼王,赶紧迎上前来行礼:“可汗,您一向可好?秋水给您请安,愿您福顺安康。”

鞑靼王赶紧扶起秋水的胳膊,微笑着点头说:“快请起,秋水你竟然也在大同府。”

“秋水上次逃狱,还请可汗恕罪。”秋水没有起身,仍旧屈膝躬身。

“少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只是个误会,你快起来。”鞑靼王说,秋水这才起身。

余逊尧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向前迎了一步,拱手行礼,并请鞑靼王上座。

谭少卿向众人讲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我收到陈六一的指示让我刺杀可汗,你们也看到了,可汗是慈善之人,我……我又怎能是非不分。故我干脆冒死向可汗和盘托出,把乞兀儿要刺杀可汗夺取军权的阴谋揭穿。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可汗竟然早已看透乞兀儿的狼子野心,猜到乞兀儿会对他不利,从而挑起鞑靼族和汉族之间的仇恨。无奈之下,我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先将可汗带离王宫。可汗还说,无论如何就算自己铤而走险都不能让部落陷入战乱的纷扰。”

鞑靼王看向大家点了点头,在座的人顿时肃然起敬。

余逊尧见女儿眉眼都笑开了花,便知她喜爱谭少卿的心情甚是殷切,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倒是风流倜傥,说起话来也气宇轩昂。但自己对此人一无所知,况且他还是一名暗卫,心里有些不痛快,问道:“谭千户,你今日将鞑靼王贸然带到关内投奔我大同都督府,意欲何为?”余逊尧威严地看向谭少卿。

“回将军。”谭少卿一拱手,毕恭毕敬地说,“谭某有一计策,可破乞兀儿之阴谋。”

“哦?”余逊尧仔细审视谭少卿,问,“你有何计策,但讲无妨。”

“回将军。我虽没刺杀可汗,但乞兀儿已诏告鞑靼各部落声称汉人刺杀了可汗,一时间激起了鞑靼族对我朝的仇恨,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攻打大明北疆了。”见余逊尧微微点头,谭少卿继续说,“首先,需请将军放出风声,让鞑靼族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乞兀儿谋杀可汗未遂,而可汗此刻正在大同府避难’的消息。如此一来,就可反将他一军。”他停下来看了看在座的人,“如此消息传入鞑靼军中,必会令其军心不稳。可依我对乞兀儿的了解,此人野心勃勃,就算军中有怀疑之声,他也必会举兵侵袭。而可汗有一破兵之法,就是鞑靼族特有的‘绊马索陷阱’,此法用于埋伏可挡千军万马,且可以将士兵伤亡降于最低。”谭少卿诚恳地看了看余逊尧,又看了看鞑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