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行动(第4/6页)

“啊,可是凶手的确打开了信封!因此,我们比较有力的那个可能性一定会成立——一般来说,一个会对阿冈昆升迁案感兴趣,并探究其内容的人,我敢说一定和监狱有直接关系。”他停下来,脸上罩了一层黑影,“事实上,等我告诉你们谁是凶手,你们就会发现一些原因比我刚刚所指出的更有趣。无论如何,现在我应该说,以一般原则而言,凶手是监狱里的人。

“从第一桩命案的事实还可以导出一个推论。根据我从马格纳斯典狱长那儿所得知的,监狱的例行时间表非常严格,比方说,警卫的排班都很固定,从不变更。我们已经证明凶手是阿冈昆监狱里的人,他在什么时候谋杀福塞特参议员?在晚上。因此,无论他在监狱里担任什么职位,显然都不是晚班人员,否则他不可能在晚上离开监狱跑到福塞特参议员的家里行凶。因此他如果不是白天当班的人员,就是上班时间没有特定限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素,当我推导到其他的发展阶段时,请各位记住这些要素。”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声音愈显尖锐,脸上的线条也愈加冷酷。他的目光在室内逡巡,我看到几个证人坐在硬长椅上微微瑟缩了一下。洪亮而带着回音的语调,明亮炫目的灯光,电椅和坐在上面动也不动的囚犯,穿着制服的警卫⋯⋯我无法苛责他们产生不安的感觉,因为我自己也汗毛直竖⋯⋯

“而现在,”老绅士清晰而急促地又开了口,“谈到第二桩凶案,可以确定这两件案子是相连的:同一个小盒子的第二截;道与两件案子都有牵涉;两个被害人之间有血缘关系⋯⋯现在,道在第一桩谋杀案中是无辜的,那么姑且假设,他在第二桩案子里也是无辜的。既然他在第一桩案子中是被陷害的,那么在第二桩中同样也是被陷害的。我们能证实吗?是的,道从没收到过艾拉·福塞特医生叫他星期三从阿冈昆监狱脱逃的信,不过他确实收到过一张纸条,它被伪造成福塞特给他的,指示他在星期四脱逃。很简单,这表示有人从中拦截了福塞特原来的那张纸条——这张纸条我们已经在谋杀案现场发现了——而且把另一张纸条送给了道,指示他星期四脱逃。这个拦截纸条的人——也就是一开始让道成为凶手、充当他的替罪羔羊的人——是谁?换句话说,谁陷害了道?

“那么我们得到了什么呢?证实了先前的结论——凶手是监狱里的人——是正确的。拦截纸条是一个很有力的推测性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某个监狱里的人亲自操作的,他知道监狱里的秘密通信系统,把福塞特的纸条拦截下来,换成自己伪造的纸条。

“各位,现在我们要面对案件最重要的关键点,为什么凶手要把道脱逃的时间从星期三改成星期四?凶手打算把谋杀艾拉·福塞特医生的罪名栽给道,而由于道在艾拉·福塞特的谋杀案中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必然——记住这一点——在道脱逃的那天晚上有时间可以杀福塞特!如果凶手把脱逃的时间从星期三改成星期四,就说明他自己没办法在星期三杀害福塞特医生,但可以在星期四得手!”哲瑞·雷恩瘦削的脸上肌肉一紧,食指挥舞着,“哈,你会问,他为什么没时间?从第一桩谋杀案我们得知,他不是夜班人员,因此任何一个晚上他都有时间去犯案,除了星期三晚上。唯一可能的答案是,”他挺直身子,停顿了一下,“监狱里某些非惯常的工作,让凶手星期三晚上没有空!但艾拉·福塞特遇害之前的那个星期三晚上,监狱里有什么事?会有什么非惯常工作,使得一个在监狱服务、平常晚上有空的人走不开?我告诉各位,这是这个案子的心脏和大脑,而结论就像自然法则一样不可更改。在那个星期三晚上,就在这个可怕万分的死刑执行室里,举行了一场电刑,死刑犯的名字是斯卡尔齐。我还要告诉各位,这个结论就像最后审判日一般牢不可破:杀害福塞特兄弟的凶手,必然是出席斯卡尔齐电刑的某个人!”

室内仿佛太空般一片静寂,我不敢喘气,不敢转头,不敢移动视线。没有人敢稍微动一动。在老绅士灼灼的目光下,我们看起来一定都像蜡像博物馆的作品。他站在电椅旁,滔滔不绝,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说明罪案的情节和一个即将发生的悲剧。

“让我一一列举,”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毫不激动,冰冷得有如钟乳石,“这名凶手的必备资格——从两桩谋杀案的事实中,这些资格清晰得就像是凶手本人镂刻在时光的磐石上。

“第一,凶手惯用右手。

“第二,他和阿冈昆监狱有关系。

“第三,他不是夜班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