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第4/4页)

在华盛顿,理查德·尼克松因为磁带问题而慢慢被逼入绝境。在佐治亚州,一个种花生的农民。前海军和现任州长詹姆斯,艾尔·卡特开始跟他的密友谈论竞选美国总统的事了,尼克松很快就要下台了。

在东缅因医疗中心619屋,约翰尼·史密斯仍在睡着。他开始缩成一个胎儿的形状。

在会议室曾和赫伯和维拉谈过话的那位斯特劳斯医生,1973年末死于烧伤。圣诞节后的一天,他的房子着火了,班戈尔消防部门认为火灾是由圣诞树安装不当引起的。两位新医生,魏泽克和市朗,对约翰尼的情况产生了兴趣。

在尼克松辞职前四天,赫伯从他正在建的一栋房子上摔了下来,落到一辆手推车上,摔断了一条腿。骨头过了很长时间才愈合,它再也没有真正好过,他走路有点跛,下雨天必须用一根拐杖,维拉为他祈祷,并坚持要他每晚睡觉时用一块布缠注大腿,这块布是被尊敬的弗莱迪·考尔斯摩尔本人祝福过的,化了三十五元买的。赫伯觉得这一一点儿也没用。

十月中间,在杰里·福特原谅了前总统后不久,维拉再次确信又到世界末日了。赫伯在最后一刻发现了她的计划,她准备把约翰尼车祸后剩下的一点儿现金和积蓄交给“美国末日社团”。她试图卖掉房子,并与房地产经纪人安排,后者在两天内派一辆车来搬走所有的家具。房地产经纪人打电话问赫伯,一个很有希望的买主那天下午能不能过来看看房子,这时,赫伯才发现出了什么事。

他第一次真正对维拉大发脾气。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在她把她荒唐的计划说完后,他咆哮道。他们在客厅里。他刚打完电话说不用派车运家具了。外面,灰蒙蒙的雨在不停地下着。

“别说脏话,赫伯,别……

“住口!住口!我已经听够了你那些狗屁话!”

她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破一破地向她走来,手杖使劲砸着地板。她在椅子中向后缩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他,脸上是那种甜蜜的殉道者的表情、这使他真想用手杖猛击她的脑袋。

“你大过分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你毫无理由,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干,维拉,你……”

“我没有!这是撒谎!我没有做……

“你做了!”他吼道、,“好,你听着,维拉。这是我划的界限。你爱怎么祈祷就怎么祈祷,那是免费的。信随便你写,一张邮票不过十三分。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些屁话,随你的便,但别把我牵涉进去。记注这一点。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我们在天之父……”

“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你以为我疯了!”她冲他喊道,她的脸可怕地皱成一团。她放声痛哭起来,这是失败的幻灭的眼泪。

“没有,”他更平静地说。“还没有。但也许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维拉。我认为,如果你不迷途知返,面对现实,你会发疯的。”

“等着瞧,”她泪眼模糊地说。“等着瞧。上帝知道真理,他在等待。”

“只是你要明白,当他等待的时候,他别把我们的家具搬走,”赫伯严厉地说。“只要我们在这上达成一致。”

“这是末日”她告诉他。“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是吗?那东西加上十五分钱可以给你买一杯茄啡,维拉。”

外面,雨仍在不停地下着。那年,赫伯五十二岁,维拉五十一岁,莎拉·赫兹列特二十七岁。

约翰尼处在昏迷状态中已经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