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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想要将自己脑中的影像往某条线索靠拢。

峰冈周一很少与女人接触,三十七岁的他至今未婚。照理说他也该有那么一两个相好才对,却怎么也调查不到。

如果,他是和另一种“女人”有所接触呢?

可被害人土肥武夫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警方已经查到他与许多女子都有所牵连,与峰冈周一完全不同。

土肥说,峰冈曾带他去过大阪的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莫非这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名古屋的同志酒吧?

前些日子,三原在皇居广场休息的时候见到一对男女,却因为穿着打扮的关系,把两人的性别认颠倒了。就是这一经验启发了三原,让他开始注意到“同志酒吧”这条线索。

土肥武夫去相模湖之前,在青梅街道的高圆寺一丁目接了一位女子。当时土肥武夫根本不知道对方——须贝新太郎是个男人,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位娇柔的美女。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是因为峰冈周一将须贝以“芳子”的名义介绍给了土肥。

峰冈周一与芳子早有联系。峰冈为了购买出租车经常去名古屋出差。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几乎可以断定峰冈是在蝴蝶酒吧认识芳子的。他并没有频繁出入于酒吧,因为制定好杀人计划后,他必然不会再去抛头露面,以降低事后被追查到的风险。

他应该直接去了芳子的公寓,并给了他一大笔钱。

二月六日开始,芳子谎称要回乡探亲,没有去酒吧工作。当天早上,他从名古屋出发,前往东京。

芳子的任务只有一个:把土肥武夫带去湖畔。

不难想象他到达东京之后做了些什么。

在峰冈周一的命令下,芳子给土肥武夫的公司打电话,与他相约前往相模湖。“高圆寺一丁目的电车站”这个见面地点,应该是土肥指定的。所以土肥在新宿上车之后,便指示司机再去接一个人。

土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芳子带去了碧潭亭旅馆,还以为芳子真是个女人。他拼命劝说芳子陪他在旅馆住下。

芳子,也就是须贝新太郎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是不给出明确的答案。

“人家想看看湖边的夜景……”芳子肯定是这么说的。土肥一口答应,两人便出门去了。

接着土肥便跟须贝一起在湖边散步。峰冈周一早已在暗处等候多时,伺机下手。事成之后,芳子逃跑了。

当时警方没能查出芳子是如何逃跑的——也难怪,他早就换回男装,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相模湖。相模湖站的员工自然不会记得,毕竟警方询问的是“卖笑女”,而不是“男性乘客”。

于是对和服女子的追踪才会一无所获。

三原这才想起,峰冈去大吉旅馆的时候,还带着个旅行箱。出门旅行的人带个旅行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现在想来真是太大意了——那里头肯定装着须贝的女装。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

进相模湖畔旅馆的时候,与土肥在一起的须贝并没有带箱子。他身着女装,只拿了个手提袋。

峰冈乘坐日航班机,从羽田来到伊丹后折回羽田,再乘坐十二分钟一班的南武线,换乘从川崎出发前往立川的中央线,到达相模湖站后前往案发现场。一路带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须贝的男装,也就是水城案发现场死者穿的衣物。

峰冈告诉公司里的人,他要从羽田机场坐飞机去九州,但没有人在机场见到过他。他定是事先将装有须贝衣服的行李箱寄放在某个地方,又在去机场之前拿了出来。

于是,峰冈提着行李箱来到昏暗的杀人现场。他早与须贝商量好时间,须贝只要根据计划将土肥带出旅馆即可。杀人地点肯定也是事先计划好的。考虑到峰冈可能会因意外情况姗姗来迟,须贝需要让土肥在黑暗中待上一小时左右。

土肥与须贝在湖边卿卿我我时,峰冈趁机行凶。

处理好尸体之后,须贝便换上峰冈带来的男装,把脱下的女装塞回箱子里。

那么,他们是怎么从现场离开的呢?须贝拿着行李箱,与峰冈兵分两路先后走进相模湖车站,搭乘下一班列车回到东京。再一起从新宿打车去羽田,乘坐红眼班机到达福冈。二月七日凌晨一点三十分那边前往福冈的333次航班,不是正好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乘客吗?

那么,五点十分两人到达板付机场之后,又干了些什么呢?

峰冈赶往小仓,因为他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到达大吉旅馆,等待东京的公司发电报通知他土肥的死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离开公司前还特地告诉值班人员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拍电报到小仓。即便东京不发电报来,事后也能查到他当时身在九州,可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叮嘱了一句。犯罪者的心理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