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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亭的女佣作证说,那名女子身着暗红底黑条纹的和服,披着白色短外褂,还套了一件亮灰色的马海毛外套。

然而,当警方问到脸部特征时,女佣领班梅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很漂亮,不过在我面前从未抬过头,可能是难为情吧,所以我也说不清她长什么样。我只知道她皮肤很白,脸形瘦长,五官端正,一点也不土气,不像什么良家妇女。”

女子之所以会低着头,显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肯定是因为她不想被女佣看见自己的正脸。

可列车员并没有见过身着马海毛外套的和服女子。在相模湖站上下车的客人很少,要是她真的出现过,列车员肯定会有印象。这也证明了她并没有坐火车离开。

警方自然也考虑过坐汽车的可能性。

两人是包车来碧潭亭旅馆的。刚到旅馆的时候,女佣还送了一支烟慰劳司机,所以记得非常清楚。女佣和司机聊天的时候,曾问及两人是否自新宿而来,司机给了肯定的答案。

警方还参考了女佣领班梅子的证词:“那两个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据我观察,应该是男方主动邀请女方来的。他一直在劝说女方住下,可出门散步之前,两人仍没有达成一致。我送菜去房间的时候,他们就不说话了。男方会时不时跟我聊聊菜肴方面的话题,可女的却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过。”

根据以上这些信息,警方判断,是那名女子勒死了男子,行凶后便仓皇逃跑了。至于作案动机,很可能是情杀。

搜查本部安置在了当地派出所里。

有本部警员猜测女子的尸体可能沉在湖底,于是派船搜索了整整一天,却毫无斩获。

警方立刻查到了送两人来到碧潭亭的包车司机。这也多亏了梅子打听到的信息——“两人是从新宿来的。”

司机是个老实的中年男子,隶属于新宿区小泷桥的一家包车公司。

他向负责的警员描述了当时的经过:

男客人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包车公司,说他现在在新宿车站西口,要公司立刻派一辆车过去。认人的标志就是他手上拿着的黑色皮包。

于是公司立刻派车前往迎接,司机也很快根据黑色皮包找到了他。

客人在电话里说要去相模湖,所以司机出发前还特地去加满了汽油。一上车,男子就让司机先去高圆寺,说是还要接一个人。

要去相模湖,最快的方法就是坐火车,况且包车价钱不菲,会选择这种方式出行的人,不是特别阔绰,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坐火车。

果然,司机开车来到青梅街道高圆寺一丁目电车站时,就发现男客人要接的人是个女的。

站在路边的年轻女子身着灰色外套,主动向车子走来。车里的男客人说那就是他要接的人,于是司机便下车为女子开门。

司机听不清两人在车里的对话,因为他们好像都有所顾虑,不敢大声说话。司机偶尔会看看后视镜,发现两人紧靠在一起,显得非常亲密。

男客人时不时会和司机聊天。即使是包车,从高圆寺一丁目到相模湖也需要整整两个小时。

男客人与司机的对话,主要围绕包车和出租车的生意进行。他对业界的情况了如指掌,嘴里经常会蹦出一些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专业术语。司机还以为他是包车公司的高管人员呢。

男客人妙语连珠,显得非常开朗。而女客人一路上总是低着头。只有男客人轻轻问她话的时候,她才小声答应几句。

不过这样的女人也不少见。很快,包车顺利到达了碧潭亭酒店,男方根据计价器上显示的费用付了钱,还另给了三百元作小费。

以上便是包车司机的证词。

警方根据证词推测,两人事前经过协商决定,采用分别上车的方法避人耳目,男的在新宿上车,女的在高圆寺一丁目上车。

通过碧潭亭女佣与司机的证词,可以大致推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警方还进一步调查了被害者土肥武夫的身份。

正如土肥的名片上写的那样,他正是业界小报——《交通文化消息》的发行人兼主编。这份报纸主要面向经营出租车、包车、巴士和卡车等陆上运输业的人进行销售。

编辑部的地址也如名片上所写,就在新宿区山伏町。不过所谓的编辑部就只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房子,办公室里仅有两名年轻的男性员工。

被害人的妻子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相模湖。见到丈夫的尸体,不禁失声痛哭。

据土肥的妻子米子说,自己的丈夫土肥武夫今年三十九岁,夫妇育有一女。土肥曾在伪满洲国的一家汽车工厂里工作,战争期间入伍,停战后回到日本,在东京当了一阵子出租车司机。夫妇两人是在伪满洲国相识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