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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有道理……”爱德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去拜访过拉克连太太,她非常憔悴,憔悴到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不只是普通邻居。当我谈到伊萨多时,她的表情非常不自在。我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愧疚,还有悔恨。她一定做了什么错事。

“也许她想结婚,也许她怀孕了,也许伊萨多想结束这段关系,不管怎样,他们发生了争吵,她在盛怒下杀了他,用的可能是她自己的枪。回到家里后,她无法承受自己的罪行,因此报了警,让尸体早点被发现。”

“但是,”爱德华说道,“密室呢?拉克连太太是怎么离开密室的?”

斯卡德摇摇头。“那是整件案子中最不重要的部分,有太多可能性了,你永远不能确定是哪一种。而且,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有什么意义呢?重点是她杀了他。”

“那你至少也解释一下穿过死者手腕的那发子弹去了哪里吧?”

“一定在工作室里,只是你们没找到。”

“好吧,”爱德华摊摊手,“你说得有道理,但证据呢?我们怎么证明拉克连太太犯案了?”

“我的建议是,你们直接去诘问她。”

“啊?”

斯卡德微笑道:“要知道,当一个人嚷着要你拿出证据时,凶手百分之百就是他。”

 

比利时神探赫尔克里·波洛的破案报告

“只要动动你的灰色脑细胞,”赫尔克里·波洛如是说,“你就能跟我一样找出真相。”

波洛的工整八字胡与漆亮方头皮鞋说明了他对于“对称性”的喜爱。他的名言是:“我常感到遗憾,为什么鸡蛋是圆的而不是方的?”这位小个子的侦探今天西装笔挺,他的蛋形头更暴露出对于对称性无法满足的遗憾。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爱德华问。

斯卡德走后,亚伯立刻拨了电话要波洛过来,此刻三人围坐在爱德华的办公室内。

波洛捻了捻他的胡子。“探长,关于这件案子,你跟你的属下都搞错方向了。不要忘记一个准则,看起来越复杂的案子真相通常越简单,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

“那就请你告诉我们吧,我真的想不出来。”爱德华有一种脑袋快烧掉的感觉。

“死者是自杀身亡,”波洛说,“根本没有人谋杀他。”

“什么?”爱德华跟亚伯再度惊呼。

“如果朝这个方向想,整个案件单纯得令人觉得可笑。为什么案发现场会是一个密室?因为那是死者自己锁上的,他不想被人打扰,他打算用手枪自杀。”

“可是,”爱德华一脸不可置信,“现场没有手枪啊!”

“手枪掉在尸体旁,亚伯巡官从窗户望进去时,手枪可能刚好被尸体挡住了,所以没看到。后来你们进入现场没有找到手枪,是因为被人拿走了。”

“被人拿走?这不可能啊!”这次换亚伯反驳了。

“当然有可能,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机会,就是帮你们打开门的男孩──杰克!”

“什么……”亚伯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杰克进入现场后,”波洛继续说,“看到掉在尸体旁的手枪,便顺手捡了起来,放入口袋。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想拥有一把自己的枪是很正常的,而且他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着他才打开门,让警方进入。”

“老天,这的确完美解释了密室问题,”爱德华沉吟着,“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拉克连太太听到的打斗声是怎么回事?”

“那也许只是附近的喧闹声吧!伊斯特街的治安很差,可能同一时间有其他事件在附近发生。”

“等等……”亚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但死者为何开了三枪?”

波洛从容地回答:“这并非是什么难题,伊萨多直到面临死亡的一刻,才感到害怕。他不知何故──也许是出于不小心──先射了一枪在手上,然后又因恐惧而没有瞄准,第二枪偏移在右胸,然后因过度痛苦才准确将第三枪射在心脏上。”

“那消失的子弹呢?”

“你们再一次被简单的问题给难倒了。子弹只不过飞进了成堆的衣服里,然后你们开放认领后,被不知情的顾客带走了。”

爱德华说:“好吧,但有什么证据可以支持你的整套理论?”

“我去杰克家拜访过,客厅柜子中藏着一把点三八口径的手枪──警方说过子弹来自点三八口径。”

“原来是这样,我们会立刻取得那把枪来做弹道比对。”爱德华说。

“赫尔克里·波洛是不会出错的。”赫尔克里·波洛微笑,“不过你坚持要查证的话,当然也无妨,但恐怕只是多此一举,亲爱的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