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守口如瓶(第3/9页)



  南圣菲南多大街是六号高速公路,公路两侧是茂密的灌木,微风从树丛间吹过来,夜晚忽然变得冷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警官?”我向他们迎过去。

  他们的脸孔苍白,我的眼睛被车灯晃得看不清楚,但最先响起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好吧,男孩——把你的两只手放到汽车上去。”

  我很乐意转过身,避开那刺眼的灯光,我走向泰瑞普兰,靠在挡泥板上,等着他们来搜身。他们来了。我的枪放在旅馆的房间里,我猜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我的钱包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小记事本也留在了旅馆。

  “这辆车是你的吗?”另一个声音问我,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不,不是。”

  “你回答得非常正确,”那个老警察说,“这辆车登记报失了。”

  上帝!普图南,想必他得到了我驾驶艾米莉的汽车的风声,于是为我设计了一个圈套。这杂种。

  “这是误会,”我说,冒险回头微笑了一下,“这车是我借的。”

  “对于丢车的主人,这会是个新闻。”那个老警察说,“你不得不跟我们走一趟了,男孩。”

  在监狱中过夜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没有办法摆脱这一切,门兹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得到消息,这是普图南对我的报复。

  那位年老的警官扭住我的胳膊,推着我向前走,这有点粗暴,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警察都这样。我深谙此道,因此也不反抗他。

  “嗨,卡文,”那位年轻的警官说,他注视着我敞开的钱包,似乎它是一只水晶珠,“我想这家伙是个警察……”

  卡文一边仍然扭住我的手,一边把我的钱包从他年轻的搭档手里拿过来,凑近他的脸,“这是什么……芝加哥警察慈善局?……你在执行公务?”

  “我现在为私人工作,”我说,“我在芝加哥警局干了十年。”有五年是撒谎。

  现在我可以看清他们的脸了,年老的那位面容冷峻,眼神阴郁;年轻的则有一张喇叭狗似的脸孔,几年以后,他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警察,但现在看这张脸却显得有些呆板。

  “你说,十年?”那个老警察问,“为什么不干了?”

  “伤残,”我说了谎,用那只自由的手,我指了指破他扭住的手臂:“肩膀受了伤。”

  他瑟缩了一下,立刻放开我的手,似乎它是火炉,“这是怎么发生的,孩子?”

  我的称呼从“男孩”变成了“孩子”——在级别上提高了。

  “持枪抢劫犯。”我说,似乎这解释了一切。

  他们点点头,似乎我已解释清楚了。

  老警察那冷峻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你并没有偷这辆车,是不是,孩子?”

  “是的,正如我所说的,这车是我借的。”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年轻警察那喇叭狗似的脸孔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年老的警察点了点头。

  “看,朋友,”年老的警察说,又把我的称呼提高了一级,“这是一个警告,我们应该把你关起来。”

  “为什么?”

  “我们不知道,”那位年轻的警察耸耸肩,“一个家伙告诉我们你将在今天晚上从这条路经过,我们一直睁大眼睛守在这里。”

  我指了指泰瑞普兰,“这辆车真的挂失了?”

  “没有,”卡文说,摇了摇头,一只手放在皮带上,“但那个家伙说你会相信这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于是你们就把我关起来几个小时。”

  “是的,”年轻警察说,“打一个电话,让那个家伙知道我们已把你……当我们放走你时再打一个电话。”

  难道那些小丑们知道这两个警察会把我以盗窃的名义关押?只有那些不自爱的芝加哥警察才会这么做。

  “那个家伙长得什么样?”

  “灰色头发,黑色眉毛,深色西装,”年轻的警察说,“中等身材,六英尺左右,有一张令人肃然起敬的脸。”

  米勒。

  “他付你们多少钱?”

  “每人十美元。”卡文说。

  加利福尼亚的物价是便宜的,我打开钱包,那个年轻警察急忙说:“不!我们不要你的钱。”

  我不认为他的搭档欣赏他这宽宏大量的举止,但他的搭档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