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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我发现的,”我最后说,“我当然希望是重要的线索,但这也许与案件毫无关系。”

“最近,我从图书馆里借了很多美国的侦探故事来读,”马普尔小姐说,“希望对破案有所帮助。”

“书里有没有谈到苦味酸?”

“恐怕没有。不过,我记得读过一篇故事,说一个人中了苦味酸的毒,有人把羊毛脂当药膏涂在他身上。”

“可是这里没有人中毒,所以这也不成问题。”我说。

然后,我拿起我做的那个时间表,递给她。

“我试着尽可能清晰地概括本案的事实。”我说。

我的时间表

本月二十一日,星期四

上午12︰30—普罗瑟罗上校将约会时间从六点改为六点一刻。很可能一半的村民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12︰45—有人最后看见手枪放在原来的地方。(但这一点比较可疑,因为阿彻太太先前说她记不清了。)

5︰30(大约)—上校和普罗瑟罗夫人乘车离开教堂旧翼去村里。

5︰30—有人从教堂旧翼的北门房冒充别人给我打来电话。

6︰15(或一两分钟前)—普罗瑟罗上校到达牧师寓所,被玛丽领进书房。

6︰20—普罗瑟罗太太沿后面那条小路走来,穿过花园,来到书房的窗前。未见到普罗瑟罗上校。

6︰29—电话从劳伦斯·雷丁的住所打到普赖斯·里德雷太太处(根据电话局的记录) 。

6︰30至6︰35—听见枪声。(假设电话时间准确。)劳伦斯·雷丁、安妮·普罗瑟罗和斯通博士的证词似乎说明时间要早一些,但普赖斯·里德雷太太也许说对了。

6︰45—劳伦斯·雷丁到达牧师寓所,发现尸体。

6︰48—我碰见劳伦斯·雷丁。

6︰49—我发现尸体。

6︰55—海多克验尸。

注:只有两个人没有6︰30到6︰35之间的不在现场证据。她们是克拉姆小姐和莱斯特朗兹太太。克拉姆小姐说她在古墓,但无法证实。不过把她排除在本案之外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她似乎与此案毫无关联。六点过后,莱斯特朗兹太太离开海多克医生家去赴约。约会地点在哪儿?与何人约会?不太可能是和普罗瑟罗上校,因为他要和我会面。案发时,莱斯特朗兹太太确实在案发现场附近,但无法确定她会有何作案动机。上校之死无法使她从中获益,况且我也不接受警督关于敲诈的推论。莱斯特朗兹不是那种女人。再者,她也不可能拿走劳伦斯·雷丁的手枪。

“非常清楚,”马普尔小姐点头表示赞同,“确实非常清楚。男士们总能做出如此出色的备忘录。”

“你同意我写的内容吗?”我问道。

“哦,是的。你做得很好。”

然后,我问了她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马普尔小姐,”我说,“你怀疑谁呢?你曾说过有七个人。”

“确实是这样,我是这么想的,”马普尔小姐心不在焉地说,“我期望每一个人都会怀疑不同的人。实际上,我们也明白他们有嫌疑。”

她没有问我怀疑谁。

“关键是,”她说,“每件事都必须给出解释,令人满意的解释。如果你的推测与每个事实吻合,哦,那么,就一定是正确的。但做到这一点极为困难。如果不是因为那张便条……”

“便条?”我惊讶地问。

“是啊,你一定记得,我告诉过你。那张便条一直困扰着我。莫名其妙,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当然,”我说,“现在已经找到解释了。便条是在六点三十五分写的,写这张便条的是另一个人——凶手,凶手将六点二十分写在信头,是为了让大家误解。我想,这一点确定无疑了。”

“但即便如此,”马普尔小姐说,“还是不对劲。”

“为什么呢?”

“你听我说,”马普尔小姐急切地将身子凑过来,“我告诉过你,普罗瑟罗太太经过我的花园,走到窗前向内张望,她没有看见普罗瑟罗上校。”

“因为他正坐在写字台前写信。”我说。

“就是这里不对。当时是六点二十分。我们一致认为,他不会坐下来以后还说到六点半他就不再等了,那么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坐在写字台前呢?”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慢慢地说。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我们再把这个案子从头过一遍。普罗瑟罗太太走到窗前,她认为房间里没有人——她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她绝不会去画室见雷丁先生,那样做不安全。既然她认为房间里没有人,那么,房间里一定声息皆无。这样就有三种可能,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第一种可能是,普罗瑟罗上校已经死了,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他刚到五分钟,她或我都可能会听到枪声。其次,他是否在写字台前也是个难点。第二种可能当然是他正坐在写字台前写便条,但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一张完全不同的便条。便条上绝不会说他不能等了。至于第三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