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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贝尔的电视表演生涯就这么中止,他的舞台表演方式也逐渐过时,在拉斯维加斯越来越混不下去,他登上的舞台逐渐离黄金地带越来越远,不久就只能搞搞巡回演出,在喜剧俱乐部和提供滑稽短剧助兴的餐馆赶场,最后沦落到在脱衣舞俱乐部和县里的游乐会露面,可谓从声名显赫的顶峰跌到了谷底。最后,他在奥兰多市的橙县嘉年华上被捕,为自己不断败落的境遇画上惊叹号。

根据这些文章对案件审理的报道,冈贝尔被指控对年幼的女孩实施性侵和暴力伤害,这些孩子都是他在县游乐会的下午场表演中,从现场挑选的志愿表演助手。公诉人宣称,他每次都采用相同的作案手法,从观众中挑选一个十到十二岁的小女孩,然后说要把她带到后台做表演准备。一旦把女孩领到他的私人化妆间后,他就会递给女孩一杯可乐,里面掺了可待因和硫喷妥钠——在他被捕时从他的住处查获了相当多数量的这两种药物——然后告诉女孩,在正式演出开始之前,他得先看看她能不能接受催眠。在两种催眠增强剂的作用下,女孩很快就进入了恍惚状态,然后冈贝尔就实施性侵。公诉人表示,本案中性侵的主要方式是口交和手淫,很难留下证明侵害发生的证物。事后,冈贝尔再利用催眠暗示,将受害者这段时间的记忆压制下去。

冈贝尔究竟侵害了多少女孩,至今是个未知数。他的罪行一直没被发现,直到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因为行为障碍接受了心理医生的诊治,在一次催眠治疗中,女孩回忆起她被冈贝尔性侵的旧事。警方展开调查,最终冈贝尔被控对四名少女实施性侵。

在法庭审讯中,冈贝尔在辩护中声称受害者和警察描述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冈贝尔请了不少于六位资深催眠专家出庭作证,他们表示,人类的大脑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接受任何诱导或者强迫,即便在催眠状态下也很难让被催眠者做出或者说出任何可能危害到自身安全的事情,以及被催眠者觉得违反道德或感到厌恶的事。冈贝尔的律师更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向陪审团强调:在受害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遭受性侵的实物证据。

然而,公诉方最终还是打赢了这桩案子,因为他们找到了一位至关重要的证人。他是冈贝尔在中央情报局的前上司,他作证道,冈贝尔在六十年代早期从事的一系列实验研究,旨在探索如何将催眠术与药物结合以创造出一种“超级催眠”,试图在道德性和安全性两方面摆脱大脑对被催眠者的约束,这是一种意念控制手段。这位前上司还说,在冈贝尔的那些实验中,取得积极效果的催眠增强剂药物就包括可待因和硫喷妥钠。

陪审团讨论了两天时间,最后认定冈贝尔对四名儿童实施性侵的罪名成立。他被判处八十五年监禁并被押往位于雷福德的联邦感化监狱服刑。文件夹中有篇文章还报道说,他曾以辩护不当为由向法院提起过申诉,但他的申请被佛罗里达最高法院以下的各级法院悉数驳回。

我把光标拖到文件夹底端,注意到最后一篇报道的发表时间居然是几天前。我觉得有些奇怪,冈贝尔被定罪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已被送入监狱。另外这篇文章刊登在《洛杉矶时报》上,而之前关于他的所有报道都引自《奥兰多前哨报》。

带着几分好奇,我开始阅读,起初我以为是劳丽·普莱恩犯了个错误,这类情形也不算少见。我以为她发了一篇跟我查询请求不相关的文章,误把《落基山新闻》其他同事的查询结果错发给了我。

这篇报道写的是好莱坞汽车旅馆女服务员遇害案的一名嫌疑人。我正打算不再读下去却扫到了霍勒斯·冈贝尔的名字。文章说,这个杀害女服务员的嫌疑人曾在雷福德监狱与冈贝尔一同服刑,甚至还帮助他起草了一些上诉文书。我把这几句话重读了一遍,一个念头猛地冒出来,越转越快,几乎要跳出我的大脑。

断开电脑网络后,我再一次拨出蕾切尔的传呼号码。这一次,按下那些数字时,我的手指激动得一直发颤,拨完后手仍然无法控制地抖个不停。我又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话。终于,仿佛迫于我凝视的威力,电话响了,而我都等不及第一声响铃释放它的余音,就一步上前抄起听筒。

“蕾切尔,我想我有发现了。”

“我只希望你不是发现自己染上梅毒了,杰克。”

是格雷格·格伦。

“我以为是别人打来的。听着,我正在等一个电话,非常重要,我必须得在它打进来的第一时间接到。”

“想得美,杰克。我们这边都要排版印刷了,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