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彼得(第6/9页)

“你半夜为什么到这儿来?”

“我的事情非常机密,我能信任你们并依靠你们吗?”

“这没有必要吧。”

“那我干吗要告诉你们我来这儿的目的啊?”

“要是你不说,在审问你时对你没有好处。”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窘迫。

他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来这儿。其实这也没必要隐瞒。但是我不愿意再听到以前那些流言飞语了。你们听说过道生和乃尔根公司吗?”

从霍普金的表情我看出他对此毫无了解,但是福尔摩斯看上去对那个年轻人讲的事情却兴趣十足。

他说:“你说的是不是英国西部的银行家?他们的公司亏损了一百万镑,康沃尔郡有一半的家庭都破产了,乃尔根本人也不知去向。”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乃尔根的儿子。”

对于这件案子,我们终于得到了一点能肯定的线索,但是一个逃债潜藏的银行家和一个被鱼叉活活钉死在墙上的彼得·加里船长之间,也根本没什么联系。我们都全神贯注地听这个年轻人讲他所要保密的事情。

“这件事情与我父亲有关。道生已经退休了。那时候的我刚满十岁,但是我已经能体会到这件事带给我的羞辱和恐惧。所有的人都说我父亲偷了所有的证券逃跑了。可是这并不是事实。我的父亲深信如果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他肯定能把证券变成钱,还清所有的债务,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在法院逮捕我父亲的传票发出前,他乘坐自己的小游艇去了挪威。他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跟我母亲告别时的情景还铭记在我的心里。他留给我们一张清单,这张清单上记录着那些他带走的证券,他还发誓说肯定要回来澄清他的名誉,绝对不会让那些相信他的人受到连累。但是他走后,我们就再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他和那艘游艇好像消失了一样。我和我的母亲都觉得他在海上遇难了,他带着全部证券和那艘游艇一起沉入了海底。我们有一位非常值得信赖的商人朋友,前不久,他在伦敦市场上发现我父亲当年带走的证券又出现了。对这一点我们都感到非常吃惊,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调查这些证券的来源,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波折和困难后,我终于找到了最早卖出证券的人,那就是彼得·加里船长,也就是这间小屋的主人。

“当然了,我对这个船长也进行了调查。我得知他曾经是一艘捕鲸船的船长,这艘捕鲸船从北冰洋返航时,恰好我父亲渡海去挪威。那一年秋天海上的风暴很多,南风一直猛烈地刮着。有可能我父亲乘坐的游艇被吹到了北方,途中与加里船长的捕鲸船相遇。要是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我的父亲会怎样呢?不论如何,如果我能从彼得·加里的谈话中弄清楚那些证券是如何出现在市场上的,这也就能证明我的父亲并没有卖出这些证券,他带走这些证券的时候,也不是只想着要自己发财。

“当我来到苏塞克斯,正计划着去见这位船长时,这位船长就被杀死了。从验尸报告中我知道了这间小屋的情况。报告中提到当年那艘捕鲸船的航海日志还保留在小屋里。我一下子就联想到,如果我能看到那艘捕鲸船的航海日志,就能知道在一八八三年八月在‘海上独角兽’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就能解开我的父亲失踪的谜团。昨天夜里,我来到这儿,想看看这些航海日志,但是我没能打开门锁。所以我今晚又来开门,在我找到那本航海日志后,却发现记录八月份的航海日志被人撕掉了。就在这时你们就把我抓住了。”

霍普金问:“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是的,这是真的。”那个年轻人说这句话时,有意避开了霍普金的眼睛。

“你还有要说的吗?”

霍普金停了一下。

“除了这两个晚上,你有没有来过这间小屋?”

霍普金举起那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外皮上留有血迹,本子的最前面的一页上写着这个年轻人名字的字首,霍普金大声说道:“你如何解释这个?”

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非常沮丧。他两只手捂在脸上,身体不停地哆嗦。

他难过地说:“这个本子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我不知道是怎么把它弄丢的。是不是我丢在旅馆里了?”

霍普金厉声喝道:“你别说了。你的话还是留到法庭上说去吧。现在你就跟我去警察局。福尔摩斯先生,您和您的朋友来这儿帮我调查案件,我非常感激。但是事实证明,您这次没有必要来,如果您这次不在这里,这个案子我也会处理得很圆满,不过我还是谢谢您。我在勃兰布莱特旅馆为你们订了房间,现在你们和我一起回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