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里亚寓所(第4/12页)

这番谈话进行的时候,坐着的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显得心神不定。

“很高兴你找到了这张便条,因为它使我所讲的事情经过得到了证实,”他说,“不过,我要说明,加西亚先生怎么样了,他家里发生了什么,我还全然不知。”

“提起加西亚,”葛莱森说,“不难回答。有人发现他被杀了。是今天早晨找到的,在离他家一英里左右的奥克斯肖特空地上。他的头被打成了肉酱,看起来用的是沙袋或者类似的东西,十分严重,并不是打伤,是彻底开了花。那是个平静之处,在四分之一英里范围之内没有人居住。他显然是被人从后面打倒的。凶手在打死他之后还继续打了很长时间。这种手段真是太残暴了。作案人连一点足印和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

“被抢劫了吗?”

“没有,没有发现抢劫迹象。”

“太悲惨也太可怕了,”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的语气很愤慨,“不过,这对我真是太残酷了。我的朋友在深夜中出去,结局是如此悲惨,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把我卷进这个案件中呢?”

“很好解释,先生,”贝尼斯警长答道,“唯一从死者口袋里发现了的就是你给他的信。你在信上说将在他家过夜,而正好在那天晚上他就死了。我们是通过这封信的信封知道死者的姓名和住址的。今天早上九点钟以后我们赶到他家,你和别的人都不在。我立即电告葛莱森先生在伦敦寻找你,同时对威斯特里亚寓所进行了检查。后来,我进城与葛莱森先生会合,一起来到这里。”

“我现在觉得,”葛莱森先生说着站了起来,“应该公事公办。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你和我一起去局里,把你的供词记下来。”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我还要聘请你付出辛苦,希望你不惜费用,多多费心,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我的朋友转过身向那位乡镇侦探望去。

“我想,贝尼斯先生,你不会反对同我合作吧?”

“当然,先生,我十分荣幸。”

“看来,你是一个很敏捷也很有条有理的人。我想知道死者遇害的确切时间,有这方面的线索没有?”

“一点钟之后他都是在那里。当时正下雨,他肯定死在下雨以前。”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贝尼斯先生,”当事人大叫着,“我不会听错他的声音。我发誓,那个时候他正在我的卧室里和我说话。”

“奇怪,但也不是不可能。”福尔摩斯面带微笑地说。

“你找到线索了?”葛莱森问道。

“案情从表面上分析并不是特别复杂,尽管其中有一些新奇有趣之处。在我斗胆得出结论前,还必须了解更多的情况。嗯,还有,贝尼斯先生,你检查过那间房子,除这张便条之外,那里还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吗?”

这位侦探看着我的朋友,神情很奇特。

“有,”他说,“还有一两样东西很是奇怪。等我办完了警察局那边的事,也许会希望你发表对这些东西的高见。”

“任凭吩咐,”说完,福尔摩斯按一下铃,“赫德森太太,把这几位先生送出去,再请你把这封电报交到听差那儿发出去。叫他先把五先令的回电费付了。”

客人们都离开后,我们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福尔摩斯不停地抽烟,那双锐利的眼睛上面的双眉紧紧地锁着,他将头向前伸,表现出他那独一无二的专心致志的神情。“嗯,华生,”他突然转过来身问,“你是怎么看的?”

“我还不知道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弄的究竟是什么玄虚。”

“那么,对罪行呢?”

“嗯,那个人的同伴都消失了,因此可以说,他们也许是合伙谋杀,然后就逃跑了。”

“当然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是你得承认,从表面上看,如果是那两个仆人合伙谋害他,但选择在有客人的那个晚上就很奇怪了。在那个星期里,除那天外的其余几天他都是独自一人,他们完全可以随意处置他。”

“他们又为何逃走了呢?”

“是啊。他们逃走的原因是什么?这很值得研究。我们的当事人斯考特·艾克尔斯的离奇经历是另一个重要的情况。此刻,亲爱的华生,要解释这两种情况,不是超出人的智力范围了吗?如果有这样一种解释,也能对那张写着古怪措辞的神秘便条作出说明,那么,即使把这种解释当做一种临时性的假设也是有意义的。如果我们能够了解到与这场阴谋完全符合的新情况,那么就可以逐渐确定这假设就是答案了。”

“可是我们能怎样假设呢?”

福尔摩斯双眼半睁半闭,仰身在椅背上靠着。

“你一定要承认,亲爱的华生,恶作剧的想法不符合实际。就像结局表明的那样,里面有严重的事情。这件事与把斯考特·艾克尔斯哄骗到威斯特里亚寓所有一定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