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血迹(第7/10页)

“福尔摩斯先生,不需要由你来告诉我们警察地毯被移动过了。这一点很明显,因为地板上的血迹应该正好被地毯上的盖住才对。我想知道的是,移动地毯的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福尔摩斯神情呆滞,但我能看出他内心异常激动。

他想了一会儿,问道:“雷斯垂德,那个站在门口的警察是一直在现场看守的吗?”

他接着说:“请你听从我的意见,认真地盘问他一下。不过,不要在我们面前问。带他到后面的屋子单独谈,也许他会说实话。你问问他为什么竟然敢放进其他人,还把那个人独自留在屋中。不要问他有没有让人进来过,直接说你已经知道进来过人。强迫他回答,让他知道坦白是唯一能够得到谅解的方法。请务必按我说的做。”

雷斯垂德走后,福尔摩斯这才表现出内心的狂喜,他对我说:“华生,看着吧!”他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振作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他迅速地把地毯拉开,立即匍匐在上面,同时试着去抓每一块方木板。他不断地用指甲掀着木板,其中的一块忽然活动了。它就像是箱子盖儿,从有合页的地方被掀起来。方木板下是一个小黑洞,福尔摩斯立即伸进手去,但是,他在把手抽回来时哼了一声,显得既生气又失望——洞是空的。

“快,华生,快放好地毯!”刚刚把那块方木板扣上并放好地毯,便从过道里传来了雷斯垂德说话的声音。他走进来时福尔摩斯正懒散地靠着壁炉架什么都没做,显然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还用手遮住嘴打起了呵欠。

“久等了,福尔摩斯先生,抱歉。大概你已经不耐烦了吧?他承认了。麦克弗逊,过来,把你办的好事讲给这两位先生听听。”

那个高个子警察因羞愧而满脸通红,表情十分后悔,小心翼翼地溜进屋子。

“先生,我真的没打算做坏事。昨天晚上,有一位年轻的妇女因弄错了门牌号走到大门前,我就和她谈了起来。一个人整天守在这里,太寂寞了。”

“后来怎样呢?”

“她想看看发生凶杀案的地方,她说她看报时知道了这件事。这个女人很体面,也很会说话。我觉得她看了也没什么关系。看见地毯上的那块血迹,她立刻就跌倒了,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我去后面弄了点儿水也没能弄醒她,只好到拐角的常春藤商店买了点儿白兰地。谁知道我拿着白兰地回来后,这位妇女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想她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再见到我吧。”

“那块地毯又怎么会被移动了呢?”

“我回来时,地毯已经被弄得不平了。因为她就倒在地毯上,而地板很光滑,地毯又没固定住。我回来后就把地毯摆放好了。”

雷斯垂德很严肃,他说:“麦克弗逊,记住这个教训,你瞒不住我。你一定认为没人能知道你的玩忽职守,但我看到地毯后立刻就知道有人来过屋里。东西都没丢,还算你走运,否则少不了要你吃点儿苦头。福尔摩斯先生,因为这件小事请你过来,真是抱歉。不过,我以为你会对两块血迹不在一起感兴趣。”

“我确实很感兴趣。警察,那位妇女只来过一次吗?”

“是的,只有一次。”

“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是看到广告前来应聘打字员的,但走错了地方。这位妇女很年轻,既温柔又和蔼。”

“是高个子吗?很漂亮吗?”

“没错,她长得真的很好看,称得上漂亮。应该有人会说她很漂亮的。她说:‘警官,让我看一看吧。’她会使用哄人的方法。我原本只想让她从窗户那儿探头看看的,那就不要紧了。”

“她打扮得如何?”

“打扮得比较素雅,长袍一直拖到脚面。”

“什么时候来的?”

“天刚黑时。我买了白兰地回来,那时人们正在点灯。”

福尔摩斯说:“好的。华生,我们走吧,还要去其他地方,还有件事很重要呢。”

我们从这栋房子出来时,雷斯垂德依然在前面的屋子里,那位悔过的警察替我们打开门。福尔摩斯走上台阶后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样物品。这使那位警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喊出了声:“天哪!”福尔摩斯把食指贴在嘴唇上,不让他说话,随后把这件东西放在了胸前的口袋中,很得意地向街上走去。他终于笑出了声说:“太妙了!亲爱的朋友,看着吧,最后一场的幕布拉开了。你不用担心,战争不会发生了,崔洛尼·侯普先生的前程依旧光辉,那位不慎重的君主也不会受到这封信的惩罚,首相更无须为欧洲的情况担心。我们只需要一点儿策略,就能让所有人避免因这件不幸的大事而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