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自纽约的先生(第7/7页)

“早安,法官,”芒恩嗓音低沉厚实,十分悦耳,“这真是句好话——‘早安,法官!’呃,在忙些什么呢,先生?”

“没什么可忙的,”法官低声回答,“看这光景,芒恩先生,我敢说凶手有绝佳的机会继续销声匿迹,逃之夭夭。”

“太可惜了。我确实不喜欢马尔科这人渣,但也不至于招来谋杀。我的座右铭是好好活着,让别人也好好活着。在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人们什么事都放在台面上做。”

“阿根廷,对吗?”

“差不多。法官,那是个了不起的国家,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能再回那儿了,从没有过这念头,但现在我搞懂了,这些大城市没什么好玩的,只要能走,我二话不说马上带着我老婆回那儿去。她在那些牛仔中,”芒恩笑起来,“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你觉得芒恩太太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吗?”法官毫不遮掩地问。

笑声戛然而止。“芒恩太太她,”健壮男子说,“需要机会学着喜欢这种生活。”他点燃一根烟,接着说,“戈弗里小姐,看到你我得说句话,别把这事看得这么重,没有哪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对像你这样的女孩而言……好啦!我想我该下去游个泳了。”他友善地挥了挥健壮的手臂,悠然步向露台出口。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躯干上,法官和洛萨两人看着他的背影。芒恩停下来和年轻的科特说了两句,科特仍一脸忧郁地站在走道那头。芒恩耸了耸宽厚的肩,走出了露台。负责盯他梢的刑警大步跟上,打着哈欠。

“他让我毛骨悚然。”洛萨打了个冷战,“这个美洲菲尔普[2]身上有种东西……”

埃勒里跑回天井,鞋跟踏得石板地咔咔作响。他两眼放光,瘦削的脸颊上泛着不寻常的血色。法官半坐起身。

“他们发现了——”

“嗯?哦,莫利打电话是想告诉我们,他刚接到有关皮兹的最新报告。”

“皮兹!”洛萨嚷着,“抓到她啦?”

“没那么精彩。戈弗里小姐,令堂的贴身女佣轻烟一般消失了。但他们发现了被她开走的车,往北五十英里左右,靠近马滕斯火车站。”

“马尔科的跑车!”

“是的,扔在那儿。车子里面毫无线索,但弃置地点给了警方一点提示。”他点上一根烟,以热切的眼神看着烟头。

“就这样?”法官说,又坐了回去。

“这样就够了。”埃勒里轻声说,“足够给我一个最令人震惊的想法。毫不相干,而且,”他说着脸色阴沉了下来,“乱七八糟。记住我的话,法官,我们正身处复仇旋涡。”

“什么?”

埃勒里说:“我们等着瞧吧!”


[1]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文艺批评家。

[2] 阿根廷著名拳击手,昵称为“潘帕斯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