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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喜爱的紧身衣套在浑身湿淋淋的身上实在有点儿舍不得,但也没办法。她赶紧脱下睡裙,穿上衣服,再往身上喷了一点迪奥香水,果然,一下子心情好多了。为了防晒,她又穿上一件套头的长袖上衣,把所有的钱装进钱包里,再把钱包放进旅行包。接着她又取出镜子和化妆用品,稍微整了整脸和头发。

一照镜子,她不免吓了一跳,从嘴角到脸颊还留着绳子勒过的痕迹。嘴角也有些痛,原来是破了一小块皮出了点儿血。她又赶紧做了些防晒准备,在脸上抹了点油,稍稍涂了点口红。她把化妆盒、镜子、内衣和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些水收放进旅行包里,夹在左腋下,右手拿着一盏小电筒。考虑到发生状况时必须跑,因此她把带来的大行李箱丢下了。

她先把门开了条缝,确定外头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地来到走廊里。身后的门关上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要打着灯照明。小心地避免硬鞋跟在地板上碰出声音,悄悄地走到通往走廊的大门口,她握住门把,开了一条小缝往外仔细看了看。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注意身后,先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所有的剧组成员没人肯站在自己一边。对玲王奈这个亚洲人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走廊里悄无声息,玲王奈掏出小电筒照明,蹑着脚往走廊踏出一步后,回身轻轻把门带上。她压低身子,靠着墙一步步往前挪,顺着走廊一点点往前走,唯恐会碰上谁。真要是被人遇见了,也就只能和他拼了。可是万一打起来时,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又是孤身一个女人,根本就打不赢。反正抵抗也没用,只能像昨天晚上一样,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吧。

越往前进走,前头就越亮。玲王奈以那间有亮光的屋子为目标向前走去,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她关掉电筒,内心祈祷着大家都像这样睡着了。总之,无论如何要先逃离这里,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等出去后再说了。

她终于到达充满金色光芒的那间圆柱形屋子了。玲王奈停下脚步,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中,不由得双手合十祈祷起来。玲王奈在心里产生什么愿望时,总是会合上双手默默地祈祷,毕竟她是个日本人。

绕过圆柱形房间,又来到走廊里,从圆柱形屋子透出的亮光把前面一段路照得很明亮。平时在明亮的地方她并不感到不安,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因为不知怎么,她开始闻到一股血腥味了。血腥味越来越浓,正当她感到害怕时,已经来到那片洒满血迹的地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王奈想,她的脚在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这里受重伤了吗?

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人倒在地上,只有地上的血迹。一股恐怖的情绪又在她心里翻腾起来。她不希望自己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也不希望总是处在心惊肉跳之中。唯一希望的只是,受伤的不是最重要的人就行了,比如千万别是艾维·特芙拉、奥利佛、巴特他们几位。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走廊又变暗了,必须再打开灯才行。她把手电筒的开关打开,但又怕没灯光照得远,她只让亮光落在自己脚边。

这时候,玲王奈心中突然又涌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想继续扮演莎乐美。这正是身体恢复正常的一个证明。精神一恢复,斗志也就出现了。

不知道莎乐美这个脚色为什么如此吸引人。玲王奈心中对扮演莎乐美有着独特的理解,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种理解绝不是一个男人所能达到的,尤其是每周要做礼拜的虔诚基督徒,一定就更无法理解了。

在她看来,莎乐美其实是个可悲的女人,她愿意为自己所喜爱的男人奉献出一切,但他居然连一个吻也不肯给予她。她的嘴唇一挨近他,就被他一把给推开了,顶多就是跌坐在地后抱着他的腿而已。就是这么个可悲的女人。正因为想吻他的欲望太强烈,才把他的头砍下来,她其实是那种纯情的女人。

在玲王奈看来,莎乐美并不是一个在《圣经》里留名的令人厌恶的坏女人。正因为她的爱过于极端,才想到要砍下那个男人的脑袋,这种歇斯底里无疑是东洋人才具有的性格,玲王奈是这样理解的。她被莎乐美所拥有的这种东方式思维,以及无以言喻的,永远难以平复的伤感所吸引,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加上,她自己身上也流着东洋人的血,因此对莎乐美的遭遇就理解得更深。她坚信,要演好这部划时代的影片,让拥有亚洲血统的自己来扮演,要比任何白人女影星都更合适。

因此,玲王奈要出演莎乐美的愿望太强烈了,无论有任何障碍,都要继续演下去,也绝不肯原谅任何阻碍拍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