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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后,动了动原来趴着的身体,玲王奈才发现自己的手撑在床上。顿时,她想起了刚才经历过的一幕,自己曾经被五花大绑过。

她看了自己的脚,能活动了,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像怪物的人们不见了。她不由得产生了怀疑,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吗?她起身坐在床上,看了看手腕,也抬起脚看了看。上面还留着紫色的淤血,那是绳子捆绑过的痕迹。而且双手也因为长时间被反绑,感觉又酸又麻。

刚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完全想不起来,连现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也弄不清。

她想把腿从床上放到地上。但这么一动弹,才发现全身到处都疼得厉害。她真怀疑自己的两条腿还能不能好好站在地上了。她伸手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提包,从里面掏出表看了看时间。一到以色列,她就把表调成以色列时间了。指针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十分。从天花板采光玻璃透下来的光线和带着一点凉意的空气看来,现在应当是清晨,时间并没有过得太久。她把手提包的袋口开得更大些,在里面摸了摸化妆盒,但没有找到,看来是不见了。她把表戴在左手上,穿上凉鞋,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顿时她感到一阵恐惧,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但是那块与通往另一个时空的地狱相连的高塔入口的铁板盖得严严的。

站起来后,玲王奈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她忍不住双膝跪在地上。像是脑部缺血,她把双手捂在额头上。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血液流回大脑,不久,她感觉到脉搏在剧烈地跳动,同时感到出现了轻微头痛的征兆。她不想吐,只是偶尔视线有点模糊,头脑还不是很清醒,身体还依然感觉疼痛。严重的酸痛感慢慢扩散到玲王奈的全身,随着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

她撩起睡裙的下摆,看了看膝盖和腿,到处都能见到淤斑。尤其是大腿,简直就像金钱豹的花纹似的。这让她感觉十分震惊,玲王奈不由得流下了眼泪。作为演员自己身体的价值下降了,这让玲王奈比什么都难过。对在美国孤军奋斗的她而言,她知道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生存的本钱。这些淤斑要多长时间才会消退啊?看这副样子,腿根本不能暴露在镜头前。有什么办法能处理吗?如果不趁现在赶紧处理,会不会在皮肤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这时她又发现脸也在痛。她用手在脸上摸了摸,没有发现流血的感觉,好像没有太大问题。接着,她又顺着眼皮和鼻子周围一路摸了下来,只感觉脸上还留着流过眼泪和鼻涕的痕迹。她趴着身子摸到床头柜边,用手撑在上面,再次坐到床上。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和鼻子。

平常她一旦想哭,就会想吸食毒品。但一想现在不是吸毒的时候,她努力想甩掉这个念头。接下来首先想到的就是穿上长裤。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又会被绑起来,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先把长裤穿上。

她慢慢站了起来,这次感觉还好。虽然全身依然酸痛,但这种状态已经渐渐习惯了。她闻到一股汗臭味,真想洗个淋浴,她又想哭了。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么惨。这种身体状况虽不算太糟糕,但实在无法见人,如果现在要让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露面,宁愿咬断舌头死了算了。

咬断舌头自杀?她突然又想起嘴里被塞进手帕,还有被绳子捆起来的事。下巴和嘴角的疼痛都是因此造成的,现在嘴里还在痛。自己怎么会被如此残忍地对待?真是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的屈辱。

她慢慢走下楼梯。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人松绑了。但可以自由走来走去的事,要是让大家知道了,尤其是理查德·沃金森,一定不肯善罢甘休。总之,最好别让人看见了。到了楼下,走近放在一楼床边的行李箱。她小心地把行李箱放平,打开箱子,取出一件黑色紧身衣,为了防身,她还拿出了一双长统袜。

玲王奈的打算是这样的,首先必须先逃出这里,然后离开以色列。美国看来也不安全,还是回日本去吧。过一段时间后,再请律师给特芙拉打电话。

要实现这些目的,就必须搭谁的车到特拉维夫去。反正不可能一直走到机场,而且外景队的车钥匙都在几位助理导演的手上。也就是说,她必须搭便车离开这里。而想搭便车的话外表就不能太邋遢,那种女人,路过的男司机是不肯停车捎上一程的。但和陌生男子共乘一辆车子也会有危险,所以虽然热点儿,还是穿上长筒袜安全些。

穿裙子大概也没问题,但现在不想穿,因为腿上有淤青。穿上一身能显示身体曲线的紧身衣,再配上一双低跟的鹿皮短靴应该也不错。反正在沙漠里靠自己走也到不了机场,因此不必再穿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