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呈的巡礼(第11/13页)

“可是,特意让人包装起来再扎上缎带,那位高中生应该是想把这份‘礼物’送给什么人吧?”

“正常想来应该是吧,打算包装得漂漂亮亮的,送给好朋友这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送出去之前就自杀了呢,而且还自己带着那样东西?”

“不懂。在这一点上,也和去年此村华苗小姐的情况完全一样。”

“唔——”

漂撇学长一边进行着上述的提问,一边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娴熟地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在平底玻璃瓶里调着酒,然后再一一递给大家。其他方面姑且不论,一遇到饮酒的事情就很认真,这方面我们俩真是意气相投。

“其他呢,还有什么共同点吗?”

“这个嘛……就这么多了吧。”

“还有一个哦。”鸭哥提高了声音。因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吧,他的眼睛闪亮得出奇。

“什么?”

“海圣学园啦。”

“啊?”

“就是说,五年前的高中生是海圣学园一年级对吧?然后去年那位小姐,她本人,她的朋友还有未婚夫,全都是海圣的毕业生不是吗?”

“但是那能算共同点吗,如果从‘跟事件有关’这层意义来考虑的话?”

“嗯,谁知道呢。海圣的学生和毕业生数不胜数,所以理论上说,在出事的那一天,发生其他意外的数量应该也有不少。话说我也是海圣毕业的一员呢。”

之前我并不知道鸭哥是海圣毕业的,不过确实,这一点应该是不相干的。还有没有其他共同点呢,我一边想一边啜着冰水调过的酒,然后忽然想到了——要说共同点,还有一个。

高千向种田老人提问时候的情景。高千是这么问的——外婆是不是那种相当热心于教育的类型?然后,确实如她所说。

鸟越伊织子恐怕是溺爱外孙久作的吧。这一点很容易想象。然后——

华苗身边也有一个人,他对华苗就相当于伊织子对久作。不必说,那是就是华苗的父亲正芳。

(父亲看一下女儿的东西哪里不对了!)

如此怒吼的正芳先生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那种自以为是、充满了控制欲的态度!作为控制对象的女儿死去,反而激化了他的控制欲。还有——

还有正芳先生就如同伊织子待久作那样,溺爱着华苗。

一个外孙,一个女儿。

因为两个孩子的死,两个家庭各自变得四分五裂。

鸟越家是名副其实的支离破碎;而此村家,尽管家人还住在一起,却显然已经沦为彼此疏离、感情无法修复的境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或许是另一大共同点了。

可是……想到这里,我忽然陷入了困惑。这究竟是否可以称为“共同点”呢?个人主观上爱护有加,但客观来说不过是有着自以为是的独占欲,像这样的亲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两个吧。久作和华苗并不是特别的个例。就算是我,或者漂撇学长,甚至高千也一样,多半也都有那样的亲人吧。

因为这样的“关系”就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这和刚才鸭哥所说的把海圣学园作为共同点是一样的,理论上说相关的事件就多得数不过来了。可是——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由得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共同点。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好像只能说是直觉了。

不,或许这并不是单纯的直觉。可能因为一直从旁目睹高千询问相关人士时做出的反应,在这过程中我也被她的思考方式传染了。

此时高千挂了电话,回来加入我们的讨论。

“怎么样?”

“说明天晚上可以。”

“这样啊。那么‘I·L’的打工,白天的班上完以后再去就可以了。”

“什么?匠仔,你还打算死皮赖脸跟着高千一起去啊?”

“有什么关系。”高千从漂撇学长手中接过啤酒,“说起来他可是我的保镖呢。”

“啊?保镖?!你说匠仔?喂喂喂高千,你这么一说,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保护谁了。”

完全没错。我连反驳的心都生不出来。

“说起来,刚才你们说什么唱歌不唱歌的,这是——”高千看着漂撇学长递给她的婚礼流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慢着,等下等下……‘爱的赞歌’,高濑千帆,这是什么啊?搞什么名堂啊,这个?!”

“如你所见咯。为了庆祝两位新人开启崭新的人生,请尽情歌唱吧!”

“开、开什么玩……”

像是突然想起鸭哥和绘理也都在座,高千倏地吞下了后面的话。她瞪着漂撇学长,眼里满溢着不甘,要不是新人还在这里,她会把议程撕个粉碎吧。

“……我说小漂,至少曲目可以本人自选吧?”

“可以哦。但是绝对要唱!”

“我知道啦。唔,那么安全起见,就唱《瓢虫桑巴舞》好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