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仪式(第3/13页)

“什么?”

“这是因为,在小索伦岛的外围、面朝索伦岛靠近海峡的地方留下了‘走狗’的足迹。那是一块被踩碎的燕麦饼干。这块饼干,是前天傍晚,在会见之前掉在那里的。之后,直到第二天早晨家令洛斯艾尔?福勒指挥搜索发现饼干时,都没有人靠近过那里。这块饼干掉在那里,并且被‘走狗’踩碎,这着实可以说是神赐的侥幸。如果没有发现这一线索,我的调查将会复杂许多倍。

“不过洛斯艾尔是个慎重的男子。他委婉地警告我说,不能确定除了凶手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踩到那块饼干。换言之,他是在提醒我,当晚有一个人,没有人能把握他的行动。那正是罗兰德大人。不能断言,他当晚没有因为什么理由离开领主馆,来到过眺望海峡的地方。

“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再通过一些观察和考量就能明白这并不正确。因为饼干被海水打湿了。我触摸并且亲口舔了一下,所以明白这一点。但掉落的时候那块饼干是干燥的,掉落的地方也没有距离大海近到能被海浪的飞沫打湿。”

亚当似乎难以接受一块饼干能有这么重要的意义,感到很惊讶。

“为什么连那块饼干是傍晚掉的你都知道呢?”

“确实,我刚才应该先说出来。因为弄掉那块饼干的正是我的助手尼古拉?帕戈。”

亚当哼了一声,催促着继续。

“本来,罗兰德大人在夜里一个人亲自跑到那里去也不太可能。我认为,罗兰德大人特地说明自己当晚会在作战室里过夜,是在暗示在场的某人当晚过来拜访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恐怕是跟伊沃德有秘事相谈吧。”

不,这里错了。但我没有插嘴。那天晚上,父亲在等待某人到来的可能性很大,但那不是伊沃德。他在饭后已经被父亲叫去会客室交谈过了。

法尔克绝不可能忘记这一事实。那这难道是什么策略吗?我选择沉默。

“不管怎么说,既然罗兰德大人有这样的想法,就无法想象他会离开作战室到海角去。再考虑到饼干被打湿,可以说,罗兰德大人出门行走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也就是说,除了踩碎饼干的人鞋子以及衣服都是湿的以外,饼干被打湿这一点没有别的解释了。罗兰德大人晚上走到海边,将靴子浸泡在海水中,然后打算回去时踩到了饼干……这么考虑的话,只能说是在强词夺理了。

“同样的道理,可以认为,不是在小索伦岛上的任何一个人用海水打湿的脚踩到了饼干。阁下刚才问我是不是想要告发阿米娜小姐或洛斯艾尔。如果确定了真相,无论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告发出来。不过幸运的是,因为和伊沃德相同的理由,阿米娜小姐和洛斯艾尔都被从凶手的怀疑中排除了。”

我一直与法尔克一同行动,知道自己仍有身为‘走狗’的可能性。但另一方面,我现在知道了伊沃德不是‘走狗’,同时自己也不是,因此我并没有感到十分不安。

法尔克又加了一句。

“此外,我还能断言,在那天晚上,就算有人打算秘密逃出小索伦岛,也不可能是那个人踩到了饼干。”

我隐约觉得法尔克指的是托斯坦?塔吉尔森的事。踩到尼古拉饼干的不是父亲,也不是那天晚上逃离小索伦岛的托斯坦。

“综上所述,在那里留下足迹的,只可能是在深夜登上小索伦岛双脚湿透的入侵者。也就是说,当晚待在索伦岛的五人之一,正是杀害了罗兰德大人的‘走狗’。”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一个骑士大吼着站了起来,“索伦的天堑是铜墙铁壁。在晚上从索伦岛出发渡海到小索伦岛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不能证明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你的话就毫无可信度。”

很正确的批判。但法尔克完全不为所动。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甚至可以说是落入了陷阱。”

“你在说什么!这是事实!”

法尔克面向那个骑士。

“那我就给你上一课。索伦的天堑,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扇上锁的门。假设在这房间里有人被杀害了,并且里面没有其他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搜寻凶手,首先应该做什么呢?

“以前,我们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的骑士们,一直试图查明给房门上锁或者从上锁的房间脱身的方法。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看穿了很多被巧妙隐藏起来的盲点以及值得钦佩的小装置。

“但是这对确定谁是凶手毫无助益!因为相比那些只有一个人能做到的上锁方法,只要明白了原理谁都能操作的方法要多得多。假设我在这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能够穿过索伦天堑的方法,但如果那五个人谁都能做到呢?这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