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2/19页)
当他们离开大楼时,格兰特笑道:“他不喜欢你称它们为‘玩具’。”
“我知道,那也正是我这样说的原因。”
“别解释了,我都看到你被排斥了。”
她笑了,说道:“他知道互联网,格兰特。玩这类游戏,他可能工于心计。”
“Quizmaster?”
她皱起鼻子,说:“我不确定。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从中得到什么?”
格兰特耸耸肩,说道:“或许什么也没有……除了控制巴尔弗银行。”
“是的,就是这样。”西沃恩说。她想着在大卫·科斯特洛房间里发现的那个玩具。是雷纳德·马尔送给他的小礼物……科斯特洛曾说过,他不清楚那个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步枪已经被弄坏了,士兵的头扭曲着。接着他又打电话给她,告诉她马尔的这个小爱好……
“而且,”格兰特说,“我们还没有解开线索。”他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向他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格兰特。”
“什么事?”
“承诺你不会在午夜时出现在我家的外面。”
“我办不到。”格兰特微笑着说,“记住,我们正在与时间赛跑。”
她又看着他,想起了在哈特山山顶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的方式。现在,他看起来像是在享受这种富于追逐和挑战的生活,但是有点太多了。
“对我承诺。”她又说了一遍。
“好吧,”他说,“我答应你。”
然后,他转身朝她递了个眼色。
回到警察局,西沃恩坐在厕所的隔间里,凝视着她举到眼前的双手。她的手仍在微微颤抖。非常奇妙的是,一个人的内心无论如何激动,都可以不让它显现出来。但她知道,她的身体会用其他方式如实地反映她现在的状态:她身上偶尔出现的皮疹,下巴和颈部爆发的痘痘,左手拇指和食指上偶尔出现的湿疹。
她现在浑身颤抖,根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重点上。重要的是要做好工作,同样重要的是,不要激怒吉尔·坦普勒。她认为在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东西并没有雷布思的那样顽固。这个问题很重要,也许Quizmaster也是如此。但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她对此并不肯定。她知道一件事:这个游戏可能会变成无法逃离的困境。她一直试图将自己融入菲利普·巴尔弗的思路,沿着相同的方式去思考。她也不能肯定她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便是格兰特,他看起来越来越有责任感。如果没有他,她不可能走这么远,所以也许和他保持亲近也很重要。她甚至不能确定Quizmaster是位男性。她只是有种直觉,但依赖于此是很危险的:她曾见过雷布思不止一次将事情搞砸,他就是从直觉考虑某个人有罪或无罪的。
她仍然在想那份联络员的工作,以及她是否会在那里毁掉自己的前程。吉尔已经很成功地变得越来越像她周围的男人们了,例如副局长卡斯韦尔。她可能以为自己已经玩转了这个体制,但西沃恩觉得恰恰相反:正是这种体制塑造了她,改变了她,使她变得生逢其时。这意味着设置障碍以及和别人保持距离,也意味着给人以教训,比如埃伦·怀利。
她听见女卫生间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门。
“西沃恩,你在里面吗?”
她听出是迪莉斯·格米尔,一名女警官。“有什么事吗,迪莉斯?”她回答道。
“今晚喝一杯,不知道你是否依然在忙。”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四五个女警官,加上西沃恩。她们总是一起去那家酒吧,那里总是响着嘈杂的音乐、充斥着流言蜚语和莫斯科佬。西沃恩是那里的荣誉会员,她是唯一非正式受邀的。
“我想我去不了,迪莉斯。”
“去吧,小女孩。”
“下次一定去,好吗?”
“那下次你死定了。”格米尔说着就离开了。
“希望不会。”西沃恩自言自语道,然后起身打开了门。
雷布思站在教堂对面的十字路口。他已经回家换过衣服了,但他现在还站在这里,无法说服自己走进去。一辆出租车停下,柯特博士走了出来。当他停下扣夹克的纽扣时,看见了雷布思。这是当地的一个小教堂,就像利里曾梦寐以求的:在他们的谈话课程中他曾和雷布思多次提及这件事。
“迅速,整洁,简单,”他说,“就是我想拥有它的唯一理由。”
教堂虽然很小,但前来集会的人看起来很多。总教主——他曾和利里一起在罗马的苏格兰学院工作过——现在将主持仪式,几十个神父和主持已经到达了教堂。这里仍很“整洁”,但雷布思怀疑这次活动会变得不是“迅速”就是“简单”……
柯特正准备过马路。雷布思把烟头弹到路边,把手放到口袋里。他注意到自己的袖子上有些灰尘,但并没有打算将其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