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 五(第4/4页)

所言甚是,听完百介这番分析,禅师亦深表赞同,经过一番审思,复开口说道:

据传这喜左卫门不仅对女色异常执着,还有难抑冲动的怪癖。一旦燃起怒气,立刻变得失去理智。遇女抵抗,不仅挟蛮力淫之,还要胡乱挥刀伤之。向禅师吐露实情者,亦不知该如何制止同伴逸离常规的行为,心中满是烦恼沉痛。

果真确定是此人所为?百介问道。

“绝对无误。”禅师回答,“论时期、场所,俱属吻合,必能断言喜左卫门正是真凶。”

维新后,有不少萨摩藩和长州藩出身的藩士为新政府登用,其中亦不乏曾干过密探一类差事者,但据传喜左卫门执意辞谢。

大政奉还后,喜左卫门便出家为僧。见此,此曾任密探的下级官员方向禅师询问,曾频频行无益之杀生者若是得度修行,是否也可能成为圣人。

或许,算得上是悔悟吧,禅师说道。

如今,喜左卫门已成名闻天下的高僧。禅师表示虽宗派有别,亦曾听闻此人名声。关东一带相传,此僧法力甚为高强,加持祈祷至为灵验。

喜左卫门,今名国枝慧岳,于千住某真言宗寺院院担任住持。“不过,明知此人正是真凶,亦无法将之绳之以法。”禅师语带遗憾地说道,“毕竟此人一切犯行,均已是陈年往事。”

就连当年的奉行所都不愿意查证,如今的警察更是不可能展开调查。即便想查,已无证据可寻。就算几名证人指证历历,本人也不可能据实认罪。不,即便本人坦承无讳,亦无法将之逮捕治罪。如今欲报此仇,亦是无从。

即便如此,禅师仍认为应向百介通报此事。

如今,小夜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过着平稳宁静的生活,知晓此事,已是了无意义。虽知此举或许是画蛇添足,仅能于小康生活中徒增怨念,但既已厘清实情,仍欲让百介知晓,否则心中绝难踏实,高僧语带悲怆地说道。

闻言,百介诚心致谢。

虽非出自内心,仍表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一切均难逃因果报应,若此人果为真凶,终将有恶报降临其身。

百介亦表示,倘若真如禅师所言,此人不敌罪孽苛责,出于惭愧而立志出家,或许便无须再深究。

但这绝非肺腑之言。若是放任真凶逍遥法外,百介绝难苟同。想必那张写有若逢穷途末路可投靠百介的纸片,原本是又市为阿蔺所写。借此,又市悄悄将阿蔺托付给百介。倘若禅师所言属实,阿蔺乃死于慧岳之手,则此人既是杀害小夜之母、亦是杀害阿银之女的真凶。

若是如此,究竟该如何是好?百介无意诛杀此人,即便杀了慧岳,也是于事无补。既无法让阿蔺复生,小夜亦不可能为此欢喜。但放纵凶手逍遥法外,着实让人难以甘心。

最终,百介思及一则妙计。

“偶然”帮了百介一把。这下,百介又委托偶然来访的与次郎代为张罗。一如又市委托百介时从未多作解释,百介这回也未向与次郎说明任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