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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

“体育馆里,颅骨断裂。”

即便当时处于巨大冲击之下,露西还是能从这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勒珂丝的一贯风格。“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固定杠木用的插销松动了,她跳起来去够的时候,杠木直接砸在了她脑袋上。”

“天哪!”露西能感觉到笨重的木头猛撞向她的脑壳,她一直都讨厌杠木。

“弗茹肯小姐刚坐上救护车一起去西拉博医院了。”

“真是明智的决定。”

“是啊,西拉博医院不远,而且幸好早上的时候救护车还在,从这里出发也不会遇到交通堵塞。”

“这也太不走运了,正好赶上汇报演出。”

“对啊,我们本想瞒着学生们,可是根本瞒不住,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把影响减到最小。”

“你觉得伤得有多重?”

“没人知道,亨丽艾塔已经给她的家人发电报了。”

“汇报演出日他们都没来吗?”

“显然没有。劳斯父母都不在了,姨妈姨夫两人把她抚养长大。现在想想,”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她以前看起来,真像个迷途的小孩儿。”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用了过去时。

“我猜,这应该是劳斯自己的失误吧?”露西问道。

“或许是昨晚帮她放杠木的学生疏忽了。”

“那个学生是谁?”

“奥唐纳,貌似是她,亨丽艾塔已经派人去找她问话了。”

话音刚落,亨丽艾塔刚好走了进来。一看见她的脸,露西这几天内心积攒的对这位老朋友的怨恨,全都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看上去老了十岁,而且奇怪的是好像瘦了一大圈。

“好像他们有电话,”她脑子里就这一件事,“所以,可能电报送到之前,我就能跟他们通上话。现在正在接长途,他们应该天黑前就能到这里。我要等电话,所以,勒珂丝小姐,你能带大家去祷告吗?弗茹肯没办法及时回来。”弗茹肯作为高年级的体操老师,地位仅在亨丽艾塔之下。“蕾格也许不能去祷告,她正在收拾体育馆。但是勒费夫尔夫人会在,露西也会帮你。”

“当然,”露西说,“可是我希望还能帮点别的忙。”

敲门声响起,奥唐纳出现在门口。

“霍琪老师,你找我吗?”

“对,你去我办公室等我。”

“你刚不在办公室,所以我——”

“这不重要,既然你来了,那告诉我,昨晚跟劳斯一起架杠木的人是你吗?”

“是的,老师。”

“一起架杠木的时候,你抓的是哪一头?”

四下一片寂静,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很显然,奥唐纳不清楚杠木是哪一头脱落,接下来几秒钟她要说的话要么就害了她,要么能救她一命。她的回答坚决而又绝望,越发证明她说的是事实。

“我抓的是靠墙那一头。”

“你把插销放正固定在墙上了?”

“是的。”

“那劳斯负责垂直固定地板中间吗?”

“是的,老师。”

“你确定自己架的是墙那头,对吧?”

“对,我确定。”

“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我一直负责靠墙那头。”

“为什么呢?”

“劳斯比我高,她能把杠木抬得更高,所以我一直负责靠墙那头,这样我就能踩在横杠上插上插销。”

“我明白了,很好,奥唐纳,谢谢你这么坦白。”

奥唐纳转身要走,但接着又转回来。

“老师,到底是哪一头掉下来了?”

“中间那头。”亨丽艾塔眼神里似乎流露出对这个女孩的喜爱,尽管刚刚差点就不打算让她洗脱嫌疑,而是直接这么走掉。

奥唐纳一向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神色,“噢,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她低声说完后,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房间。

“可怜的人啊,”勒珂丝说,“刚刚那一刻对她来说太可怕了。”

“劳斯对待体育器材这么不小心,完全不像她的作风。”亨丽艾塔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会觉得奥唐纳是在说谎吧?”

“不,不。显然她说的是实话。选择靠墙的那头,借助横杠的高度,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我仍然想不通这是怎么发生的。就算是劳斯粗心,插销没有完全插进去,可那要插得多浅才能让整个杠木掉下来。而且钢丝绳也松了,杠木掉下来近三英尺!”

“不会是吉迪不小心碰到什么了吧?”

“我不知道他能碰到什么,插销那么高,不是有意去够的话根本碰不到,而且也不太可能会被他的清洁工具碰到。尽管他总是吹嘘‘厌恶鬼’吸尘器强大的吸力,可也不至于把杠木下的插销都吸走。”

“是不会,”勒珂丝稍稍想了一下说,“只有震动才能让插销松动,就是某种震颤,可体育馆里没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