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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的侍者收起本·卡利留在桌子上的咖啡钱,除此之外,整个大厅空空荡荡。他们在碗形壁画装饰的黑色橡木桌旁坐下,玛丽恩说:“你听说了吗,我们的窗户修好了?”

“是的,昨晚哈勒姆警官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告诉我了。这件事还挺有效率。”

“你有贿赂他们吗?”夏普老太太问。

“没有。我只是提到,那是一群流氓恶棍的杰作。如果你们家损毁的玻璃是暴风所致,无疑你们仍然还待在那个带破窗户的房子里生活。暴风肆虐是不幸,是不得不承受的。而流氓恶棍的行为却属于那种‘必须得管管’的事情,所以你们现在就有了新窗户。我真希望整件事情都像更换窗户那样简单。”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异样,但是玛丽恩端详着他的脸,说:“有新进展吗?”

“恐怕有。我本打算今天下午过去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就在《早间话题》即将放弃这一报道——今天只有一封读者来信,而且反应也没那么强烈——不再对贝蒂·凯恩事件感兴趣的时候,《守卫者》似乎要起而代之。”

“精益求精啊!”玛丽恩说,“《守卫者》从失败的《早间话题》手中夺过这一烫手山芋,真是好极了。”

“跟着《早间话题》凑热闹。”本·卡利曾这样评价,但二人的语气是一样的。

“你在《守卫者》办公室安排了侦探吗,布莱尔先生?”夏普老太太问。

“没有,是纳维尔听到的风声。他们打算让他未来的岳丈,也就是拉伯洛主教,发表一封信。”

“哈!”夏普老太太说,“托比·伯恩。”

“你认识他?”罗伯特问,心想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尖锐得足以刮掉木质家具上的油漆。

“他曾和我的侄子一起读书,就是那个‘寄生虫’兄弟的儿子。托比·伯恩,确实是他,他一点儿没变。”

“我猜你并不喜欢他吧。”

“我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曾经有一次,他和我侄子一起回家度假,但之后再也没被邀请过。”

“为什么?”

“第一次发现马厩做工的小伙子们天刚破晓就起床,他着实吓了一跳。说那是奴役制度,并在那些小伙子中间说教,让他们站出来争取自己的权利。他还说,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能够争取在早上九点之后才开始马厩的工作。后来那些小伙子们还模仿取笑了他好些年,但是他再也没被邀请回来过。”

“是的,他没变。”罗伯特表示同意,“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对所有的事情采用同样的方法,不管是南非的卡菲尔人还是托儿所的事情。对某件事情知道得越少,他的态度就越强烈。纳维尔也表示对那封将要发表的信毫无办法,因为主教已经写好了,而且主教写的东西,是不会被视为废纸的。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所以晚饭后我打电话给他,尽量婉转地指出,他正卷入一个疑点重重的案子,同时还会对两个很可能无辜的人做出伤害。但是我真不该枉费口舌。他说《守卫者》的存在,就是让人们自由发表意见,还推断我正在试图妨碍这种自由。最后,我直接问他是否赞同私刑,因为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努力引发这样一个后果。在觉得回转无望之后,我才放弃了委婉的策略。”罗伯特端起夏普老太太为他倒的咖啡,“他之前的那一任主教,让五个乡村里每个行为不端之人都感到害怕,觉得难以对付,相比之下,他只是代表了一种可悲的退步。”

“那托比·伯恩是如何坐上主教位子的?”夏普老太太不解。

“我猜考恩蔓越莓酱产业在他事业上的作用不可小觑。”

“啊,没错,还有他妻子呢,我怎么忘了。要糖吗,布莱尔先生?”

“顺便说一下,这里是法兰柴思大门的两把备用钥匙。我这里留一把,另外一把你最好交给警察,以便他们随时到房子周围巡逻。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们,我现在已经为你们雇了一个私家侦探。”然后又给她们介绍了关于亚历克·拉姆斯登的具体情况,说他早上八点半会出现在事务所门口。

“仍没有人认出《早间话题》上的照片并写信给苏格兰场吗?”玛丽恩问,“我曾对此满怀期待呢。”

“目前还没有,但仍有希望。”

“自《早间话题》刊登照片以来,已经过去五天了,如果曾经真的有人打算站出来辨认,那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现。”

“你是没有考虑那份报纸被丢弃之后的命运。事情几乎总是这样发生的。或许有人打开薯条包装纸,说道:‘天啊,我在哪儿看到过这张脸来着?’或许有人拿那卷报纸铺在酒店的抽屉里,或许其他类似的事情。不要放弃希望,夏普小姐。在上帝和亚历克·拉姆斯登的帮助下,我们最终会取得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