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夜的悲剧(第2/5页)

阿仙也觉得自己没看真切,有点不好意思。

“你确定是在坡道附近看到吊钟的?”

金田一耕助有点不放心,再问了一次。

“是的,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那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吊钟。”

“这岛上有两个吊钟吗?”

“怎么可能!战争时甚至连仅有的吊钟都没有了。”

清公插嘴说。

“那吊钟很旧了吧?”

“对,是很旧了。在嘉右卫门全盛时期,吊钟还曾经裂开过,特别送到外地重新铸过呢!”

“啊!这件事我也记得。好像是在十五六年前,送到广岛还是吴市重新铸造的吧!这岛上不可能会有两个吊钟的,阿仙一定是因为发生雪枝的那件案子而吓得做这种梦。”

聊天的客人之一这样说。

“胡说!我说的事可是在雪枝被杀之前发生的啊!”

阿仙立刻反驳。

金田一耕助心里又开始感到骚动不安,隐隐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可以解开这件案子的关键。

“刚才你提到嘉右卫门,看来他似乎很有权势哩!”

金田一耕助对嘉右卫门这个人十分好奇,特意问问这些了人的看法。

“是啊!那种风光今后不可能再有了。”

“不过……他也很可怜,一天到晚担心家产被分家夺去,连到死都不瞑目咧!”

“他是因病去世的吗?”

金田一耕助不着痕迹地问。

“好像是脑溢血。战争结束时,他病倒了,左手不听使唤,拖着半身不遂的身子到处闲晃。之后第二次发病,躺了一个礼拜就不行了。对了,他的周年忌日就快到了。”

客人之中有人提到嘉右卫门晚年的样子,让金田一耕助双眼发亮。

左手不听使唤?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句话,就像玩拼图游戏时拿到关键的一块拼图似的,令他又兴奋得直搔头。

“在他第二次发病之前,本来是个精神很不错的老爷子,但一发起病来,整个人立刻衰老了,叫人看了觉得他挺可怜的。”

另一个客人也说出他的看法。

金田一耕助反复地思考着这些话。

这时清公说:

“昨晚月代被杀的事情,你有什么破案方针吗?听说是在‘一家’被勒死的,真的吗?”

“一家?”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看着清公问。

“大家都叫那个祈祷所是‘一家’。”

清公神色自然地回答。

“一家?一家……”

金田一耕助好像突然撞邪一般,眼神茫然地瞪着清公。

“那是嘉右卫门取的名字。有一次,月代和她的妈妈发生争执的时候,说她像是一家的鬼婆婆,从那时候开始,大家就叫那个祈祷所为‘一家’了。”

与女一家荻和月……

金田一耕助猛然站起来,一脸的肃穆令人畏俱。

大家都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惶惑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清公也十分紧张,惊讶地问。

“今天的这一席话对我很有用,老板,多谢你啦!”

金田一耕助扔下那群面露困惑的人,连跑带跳地冲出清公的理发店,那样子简直像是喝醉酒的人。

“喂,他怎么了?那副神情挺叫人害怕的。”

客人之中有人问清公。

“他一定是从我们的话里找到什么线索了。”

另一个客人自以为聪明地回答。

“嘿,他真的是一个‘著名侦探’吗?”

金田一耕助确实找到线索了,“与女一家荻和月……”像一道白光划过黑暗的谜团。

这句子里的“一家”,固然代表同一个房子的意思,却也可以当做名词来用。

月代尸体上的荻花,是这个意思吗?而白拍子是游女,也是妓女!

老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这么疯狂的行径……天哪!这真相简直能让大地摇晃、大海狂啸了!

金田一耕助摇摇晃晃地回到本家,在玄关前面,刚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矶川警官。

“金田一!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哟!”

矶川警官惊讶地说。

和尚了然、了泽仍旧低声地念经,而金田一耕助却气得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警官,请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金田一耕助小声对矶川警官说。

矶川警官略显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多年的默契让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穿上鞋,跟在金田一耕助后面,走出本家。

金田一耕助一走出本家,立刻往千光寺跑。

千光寺里当然没有半个人影,他冲进书院。

“警官,请你看这个,这屏风左边的色纸……”

金田一耕助气喘吁吁地说道。

矶川警官默然无声,他感到有点害怕。”

莫非金田一耕助疯了?

金田一耕助所指的就是和尚拿给他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