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垂死病人问题(第5/7页)

“我接手治疗以后,他还有没有上门拜访过?”

“去他的,根本没有。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我走进屋,弗雷达·安正在厨房里清洗一些东西。“有很多活儿要干,”她将额前的黑发往后拨,“我在打扫她的卧室和衣橱,还有窗帘和床上用品要清洗。”

“蓝思警长来找过你了吗?”

“他昨晚又来了一次,问了一大堆问题。他仍然觉得我舅妈是被毒死的。”

“她确实是被毒死的,弗雷达·安。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你当时就坐在她床头,我无法想象这一切如何发生!”

“我敢肯定,警长正为此全力以赴。和我说说,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负责照料舅妈?你的丈夫偶尔也帮忙吗?”

“您在开玩笑吧?奈特对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想把她扔进养老院,但我心想老人把这块地方留给我们,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到做小辈的责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

“她死后,你和律师谈过吗?”

“罗杰斯先生?是的,他打电话过来,和我们约了个时间去他办公室见面。奈特和我打算周一早上过去。”

“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只不过是去签署一些文件。这间农舍会归到我的名下,还有银行里的少许存款和她买的一些股票。”

“我能否再去她卧室看看?我想整理一下案发当时的思路。”

“当然,”她带我来到二楼,“实话跟您说,奈特和我一致认为医学会下周的听证会纯属无稽之谈。我们对您万分信任。”

“感激不尽。”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审视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和冷清的家具。没有了窗帘,朝阳从窗户里倾泻进来,房间里的一切都沐浴着金色的光辉。我在同一张藤制靠背椅上坐下,回想案发至今的一幕幕。“塞斯·罗杰斯上周来过吗?”我问弗雷达·安。

她点点头:“星期五。他待了半小时左右。”

“他们交谈的时候,你们在场吗?”

“老天在上,绝对没有。她对遗产的事总是守口如瓶。”

我来到窗畔,向外望去。刺眼的阳光使我不得不用手遮眼。奈特扛着供水房里的工具,在院子里忙碌。我回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床头柜,“她下葬时,牙齿也一同被埋了吗?”

“当然啦,”弗雷达·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您的问题真奇怪。”

周末过得异常缓慢。周六早上我有两个病人,接待完他们后,我留在办公室里查阅贝蒂·威利斯的病历。玛丽探头进来问我要不要参加国庆节野餐。“已经有大约二十人报名了。”她告诉我。

“不知道,玛丽。现在我的心思不在#JIjJD。”

她表示理解。“那我晚些时候再来问您。”她说。

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是蓝思警长,“我就盼着能在这儿找到你,医生。”

“怎么了,警长?”

他进来坐下,“我还在调查威利斯的案子。居民们想看到一些实质性的进展,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逮捕死者外甥女帕克太太吗?”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逮捕我,警长。”

“别说傻话了,医生!”

“马丁·沃尔夫并不认为这是傻话。”

“管他干吗。他屁话就是多。”

“如果医学会采信他的说法,我的执照就要被吊销了。”

“他们并不认为你是凶手,医生。他们只是觉得你有可能犯了个错误。”

“对医生来说,这和杀人没什么两样。如果我犯了错,那我就是杀人犯。”

蓝思警长掏出一包咀嚼烟草,打开包装,“这个案子我一直在琢磨,各种解释简直都快让人发疯了——你肯定也都想到了。”

“举个例子?”

“好吧,也许是帕克太太或者是她丈夫在老人的假牙里下了毒。”

对这个假设,我马上置之一笑。但有朝一Et,我会不会发现比这更加荒唐的真相呢?“氰化物是立即致死的,警长,只需要几秒钟。我在场期间,她根本没戴过假牙。如果在我到达之前她就被下了毒,那她早就死了。”

“你给她看病的时候,她嘴巴里有什么东西?”

“洋地黄药片和一小口水,”我又想起了些别的东西,补充道,“还有我的体温计。我给她测了体温。”

“会不会有人在体温计上下毒?”

“不可能。我甚至没有把体温计放在包里。在我的上衣内侧有个小口袋,我把它和钢笔、铅笔放在一块儿了。”

“那——”

“相信我,警长,我已经想到了所有的可能。贝蒂·威利斯不可能被下毒,可她偏偏就是被毒死的。”

“你打算怎么办,医生?”蓝思警长问道。

“我会参加周二的听证会,我必须出席。只能接受他们的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