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垂死病人问题(第6/7页)

“要是他们认为你不能在这里行医了——”

“除了北山镇还有别的地方,”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也许我可以当个兽医。他们说不定会同意让我给动物看病。”

“医生!”

“别担心,警长。挽只不过是开玩笑。”

“周二的听证会我也要去。我一直在尝试追查本地的氰化物购买情况,不过线索很少。许多摄影用化学品都有氰化基,比如还原剂或着色剂。家里有小型暗房的人要进行显影作业,就会去外头的柜台购买药剂。”

“就算没有暗房,也一样可以买这些药剂,”我说,“氰化物可以轻而易举地分离出来。”

他的愁容没有丝毫消散,“周二我能和那些人说什么呢,医生?”

“真相,”我给他打气,“你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整个星期一,我只有一个病人,我发现人们在街上看到我的时候已经不再交头接耳了。他们的议论已是多余——人人都知道我成了杀死威利斯太太的嫌疑犯。

“我和您一块儿去。”周二早上我正准备出发去听证会,玛丽郑重其事地说道。

“没用的——而且办公室需要人手。”

她清澈的蓝眼珠闪闪发光,“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姑娘帮忙接电话。我一定要去,山姆。”

当时我有几百个理由让她留下,但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打开车门。她跟在我身后,钻进了梅塞德斯的副驾驶座。

听证会预定在十点半举行,我们提前到达会场。本地医学会的辖区包括三个镇,他们租用的办公室位于新的北山银行大楼。用来作听证会的会议室已经准备就绪,进门时我看到沃尔夫医生和另外两位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医生坐在一条长桌的尽头。

沃尔夫勉强对我露出友善的笑容,“随便坐,霍桑医生。我想你应该认识布莱克医生和托比亚斯医生吧。他们是学会里另外两个镇的代表。”

我们握了一圈手,我向他们介绍玛丽,“这位是我的护士,贝斯特小姐。”

沃尔夫清了清嗓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贝斯特小姐,不过这不是公开昕证会。我不得不请你到外面等候。”

玛丽有点不情愿地退了出去,留下我一对三。“不知各位先生有何问题?”我问。

“这是一次非正式的听证会,不是审判,”沃尔夫告诉我,“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诸位表达对你的敬仰,过去这些年,你在北山镇行医治病,可算是功德无量,广受居民们的好评。我确信没有人认为此次威利斯太太的中毒事件乃是蓄意而为。我们只是想知道因为你或他人而导致她死亡的某个过失是否为可以避免的。”

“没有过失,”我坚持己见,“我给她服用了洋地黄,和我的本意一样。而且尸体解剖时在她胃里找到了这种药。”

“我们打算传唤另外两名证人陈述案发状况——弗雷达·安·帕克和蓝思警长。你有意见吗?”

“随你们的便。”我说。

我们听弗雷达·安讲述她的故事,从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报告她舅妈状况严重恶化开始,到我登门治疗,再到她为我取了一杯水。他们几乎没有提问。然后轮到我。弗雷达·安在一张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我开始陈述一周前的周一早上贝蒂·威利斯的身体状况、我的诊断结果以及她的突发性死亡。

“你马上就知道她中毒了吧?”沃尔夫问道。

“是的。苦杏仁的味道十分明显。几年前,我作为目击者接触过同样的毒药。”

“是你让帕克太太打电话给蓝思警长的?”

“没错。”

沃尔夫和另外两名医生低声交谈了片刻,决定请警长陈述案情。他进屋的时候,明显有些勉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桌边坐下。对他的提问十分简短,他的故事从接到电话开始,直到赶到现场后,发现我仍然和死者一起,在卧室里等待。

等他说完,沃尔夫医生开口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警长。霍桑医生,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和你有关的证词吗?”

“当然。”

蓝思警长找了把靠墙的椅子,挨着弗雷达·安·帕克坐下,沃尔夫脸朝我,又试图对我笑:“我就快速地过一遍这案子吧,霍桑医生。如果我说错了,请随时纠正。当你到达威利斯太太家时,你发现她和去年一样躺在床上。你的诊断是她需要心脏兴奋剂,不过她当时没有生命危险。检查期间,你单独和病人在一起,除了后来站在门口的帕克太太。她送来一杯水,供病人吞咽你开具的药片,几乎是下一秒,贝蒂·威利斯就死了,她口中的苦杏仁味道表明有氰化物的存在。蓝思警长接到求救电话,与此同时你仍然和尸体共处一室,直到他抵达。那杯没喝完的水从未离开你的视线,稍后的检测表明里面不含任何毒素。我的总结够客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