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里亚·阿科朗博尼 ·布拉恰诺公爵夫人(第5/11页)

我们要知道,保罗·奥尔西尼胖得不得了;腿比常人的身子粗,有一条大粗腿害母狼病,这样叫的缘故,是因为要在有病的地方,搁一大堆鲜肉来喂它;不然的话,暴烈的毒气找不到死肉,就要吞四周的活肉了。

爵爷就拿治病做借口,到威尼斯共和国的属邑帕多瓦附近著名的阿耳巴诺温泉去。他在六月中旬,带着他的新夫人出发了。对他来说,阿耳巴诺是一个极安全的港口,因为,许多年来,姓奥尔西尼的就同威尼斯共和国交相服务,关系密切。

爵爷来到这安全国度,想到的只是享受旅居的快乐;他根据计划,租了三所豪华的房子:一所在威尼斯,丹多洛府,在柴卡特街;第二所在帕多瓦,是福斯卡里尼府,在叫作阿雷纳的宏伟的广场;他选的第三所是在萨洛,在加尔达湖的赏心悦目的岸边——这所房子原先归斯福尔扎·帕拉维奇尼家所有。

威尼斯(共和国政府)的贵人们,听说这样一位爵爷驾临他们的国家,很高兴,马上送了他一份极贵重的厚礼(这就是说,一笔相当大的年俸,爵爷可以用它招募一队两三千人的兵士由他来做统帅)。爵爷漫不经心就谢绝了这份厚礼,让人回答这些元老说:虽然由于他家庭的传统的自然癖性,他愿意衷心为无限尊严的共和国效劳,但是,眼下他是天主教国王的臣子,似乎不便接受其他约束。答复坚决异常,元老们的心冷下来了。他们起先还想,等他来到威尼斯,以全共和国名义,举行一次盛大招待,得到他的答复,就决定把他当作一个私人来看待了。

奥尔西尼爵爷得到消息,连威尼斯也决计不去了。他已经来到帕多瓦附近,就带着他的全部随从,穿过这风景宜人的国土,来到加尔达湖畔萨洛,住在为他预备的房子里。他在这里,在这最有趣、最有变化的游戏中间,度过了整个夏天。

更换住址的时期到了,爵爷做了几次小旅行,随后,他觉得他不像先前那样能受得住疲劳,他对健康有了顾虑;最后,他想还是去威尼斯过一阵子吧,可是他的夫人维托里亚打消了他的这个意图,要他在萨洛继续住下去。

有些人认为:维托里亚·阿科朗博尼明知爵爷她丈夫没有几天好活了,她要他待在萨洛,计划过后把他拖出意大利,例如到瑞士去,住在某个自由城;这样一来,万一爵爷死了的话,她本人和财产就都安全了。

这种推测不管有没有根据,反正没有成为事实,因为十一月十日,爵爷在萨洛又害了新病,他立刻对要发生的事有了预感。

他可怜他不幸的太太;他看见她在如花的青春时期名利两空,意大利当今的王公恨她,奥尔西尼一姓人不喜欢她,而他死后,她没有希望改嫁。他是一个慷慨大方、忠诚有信的贵人,就自动写了一份遗嘱,想拿它来保证这不幸女子的未来。他给她留下值十万皮阿斯特的大笔数目的银钱或者是珠宝,不算他这次旅行使用的全部马匹、车辆同家具。他此外的财产,他全部留给他前妻生的独生子维尔吉尼奥·奥尔西尼。前妻是托斯卡纳大公弗朗索瓦一世的妹妹(经她兄弟们同意,为了她的奸情缘故,他把她杀死了)。

然而人们的先见是多不准确啊!保罗·奥尔西尼心想,他的安排应当充分保证这不幸的年轻女人的安全了,不料却变成她的祸害。

十一月十二日,爵爷签过遗嘱,觉得自己好了一点点。十三日早晨,医生们给他放血,他们唯一的希望是严格节食,所以,留下最明确的指示,不许他动用任何食物。

但是,他们才走出房间,爵爷就硬要给他开饭;没有人敢反对他,他照常吃喝。饭才用完,他就不省人事了,日落之前两小时死了。

在这骤死之后,维托里亚·阿科朗博尼的哥哥马尔塞尔和去世的爵爷的全体侍从陪着她来到帕多瓦,住在阿雷纳附近的福斯卡里尼府,就是奥尔西尼爵爷先前租下的房子。

到后不久,最得红衣主教法尔奈斯欢心的兄弟弗拉米尼奥来了。她当时采取了一些必需的步骤,要她丈夫送她的遗产兑现;这份遗产有六万皮阿斯特现金,应当在两年之内付她,她手头陪嫁、迎亲的财礼和全部珠宝、家具还不计算在内。奥尔西尼爵爷在遗嘱里吩咐:随公爵夫人选择,在罗马或者任何其他城市,给她买一所值一万皮阿斯特的房子和一所值六千皮阿斯特的葡萄园(别墅);他还指示,她的饮食起居要照她的身份供应,应当配备四十个听差和数目相同的马匹。

维托里亚夫人很希望斐拉尔、佛罗伦萨和乌尔宾的王公会对她好;她很希望红衣主教法尔奈斯和美第奇也会对她好。死去的爵爷曾经指定后两位做他的遗嘱执行人。值得注意的是,遗嘱是在帕多瓦立的,经过当地大学第一流教授、今天极著名的法学家、最卓绝的帕里佐洛和梅诺奇奥审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