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炳哥不是新郎(第3/3页)
“不错,伍斯特先生。说来惭愧,我也曾经和其他人一样,囿于愚蠢的旧观念,认为什么‘阶级有别’。但自从读了你的作品——”
我就知道。吉夫斯再次马到成功。
“你认为,一个所谓有社会地位的小伙子娶一个可以说是底层社会的姑娘,这没什么问题?”
“我深信不疑,伍斯特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跟他宣布好消息。
“炳哥——就是你侄子啊——想娶一个女服务员。”我说。
“我以他为荣。”利透老先生说。
“你不反对?”
“恰恰相反。”
我又深吸一口气,转到了散发铜臭味的那面。
“希望你别介意,我不是想干涉谁啊。”我说,“不过——呃,你看怎么办?”
“只怕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哦,我是说他的生活费。你好意给他的那笔钱。他是希望你能想办法再给他提一点。”
利透老先生遗憾地摇摇头。
“只怕行不通。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得不节俭行事。我愿意继续给他支付现有的数目,其余的却不能答应。否则对我妻子就不公平了。”
“什么?你不是没结婚吗?”
“暂时没有,不过我计划即刻步入这个神圣的殿堂。就在今天上午,承蒙她不弃,多年来为我精心烹饪菜肴的女士答应嫁给我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寒光,“现在看他们还怎么挖人!”他挑衅地喃喃道。
“利透先生下午打来数通电话找少爷。”晚上我回到家,吉夫斯报告说。
“我猜也是。”我回答说。午饭后不久,我就写了个事情梗概,差信童给他送去了。
“他似乎有些焦虑不安。”
“那也不奇怪,吉夫斯。”我说,“打起精神,咬紧牙关。只怕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那个计策——给利透老先生读那些书什么的——擦枪走火了。”
“他没有心软?”
“他心软了,所以才惹了麻烦。吉夫斯,很抱歉,你那位未婚妻——就是沃森小姐——就是那个厨子——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她选择了荣华富贵,抛弃了诚恳的人品。你懂了吧?”
“少爷?”
“她甩下你,要嫁给利透老先生了!”
“果然,少爷?”
“你好像不怎么生气啊。”
“是,少爷,我对此早已有所预见。”
我吃了一惊。“那你干吗还提这个计策?”
“不妨直言,少爷,我其实并不介意和沃森小姐断绝往来。实际上,我正希望如此。虽然我非常欣赏沃森小姐,但很久以来我就发现,我们并不是彼此理想的选择。如此一来,我和另一位年轻女士之间的默契——”
“老天,吉夫斯!还有一个?”
“是,少爷。”
“有多久了?”
“几个星期,少爷。初次见面,我就被她深深吸引。那是在坎伯威尔区的募捐舞会上。”
“我的神仙姑姑!那不是——”
“正是,少爷。巧合的是,她正是利透先生的那位——香烟备在小茶几上。晚安,少爷。”
[1] 1915至1918年间,伦敦数次遭德国空袭。
[2] 引自苏格兰诗人彭斯(1759—1796)的《男儿当自强》(A Man’s A Man For A’That, 1795)。
[3] 此句效仿美国作家约翰·霍华德·佩恩(John Howard Payne, 1791—1852)的歌剧《克拉里》(Clari, or the Maid of Milan, 1823)中最著名的“甜蜜的家”(Home sweet home)一段的歌词:“休嫌它寒微贫贱,天涯无处似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