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奥斯瓦德、鲁比和其他(第16/20页)

“在那里心情想也好不了。”

“这是一场不可饶恕的罪恶之战。每次看到这场战争给我们国家年轻的精英造成那么大伤害,我就想哭。”

劳拉把罗斯玛丽改造成一个反战激进分子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罗斯玛丽有个单身汉哥哥,是个空军上校,已经去世了,受她哥哥影响,她以前还订阅约翰·伯奇会(33)的宣传手册看呢。现在她却藏着劳拉的文件,担心着那些反战人士的安危。她现在把祖克曼当作……当作什么呢?不过罗斯玛丽·迪特森对他的看法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劳拉不在担忧道格拉斯的时候怎么样?她其他方面怎么样?”

他听到了谣传,说有三个反战运动中的大官正在猛追劳拉:一个是心肠特好、德高望重、英俊潇洒的慈善家,最近刚离婚;一个是留着络腮胡子的民权律师,据说他不用陪同就可以在哈莱姆(34)任何角落来去自如,也是最近刚离婚;还有一个是个和平主义者,魁梧健壮,外向健谈,刚随戴夫·德林杰(35)从河内回来,还没结过婚呢。

“你给她打电话是在害她呀。”

“害她?”

为了不让手抖,她抓住自家椅子的扶手——其实是祖克曼的椅子——还穿了两件毛衣保暖,即便现在是五月,天气暖和,她旁边还放着个电暖器。祖克曼还记得劳拉跑出去买这个东西呢。

要说出下面这番话,对她来说挺不容易的,但她鼓足勇气,讲了出来。“你怎么就意识不到你每次在她家答录机上留言时,你又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拉回到两个月以前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着实让祖克曼吃了一惊。“有吗?我怎么拉她了?”

“内森,你可不能再这样了。你抛弃了她,这是你的事。不过现在你得让她过自己的生活,别再折磨她了。你做了那些事后还给她打电话——请让我说完……”

“你就说吧,”祖克曼说,其实他并无意打断她。

“我其实不想插手这件事的。我只是个邻居。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

“什么不关你的事?”

“嗯——就是你书里写的那些事。我也知道像你这样声名卓著的大作家才不会听我这种小人物的话呢……不过,你对劳拉做的那些事……”

“什么事呀?”

“你在书里写的那些关于劳拉的事。”

“关于劳拉?你是说卡诺夫斯基的女朋友?”

“别再躲在那个‘卡诺夫斯基’的面具后面了。别用这种东西把事情搞复杂了。”

“罗斯玛丽,我不得不说,你都在纽约教了三十年英文了,竟然不知道魔术师和魔术之中的区别,这太让我意外了。你是不是连哪个是任人操控的玩偶,哪个是表演木偶戏的人也区分不出来?”

“也别跟我来尖酸讽刺那一套。我虽然老了,但你也得尊重我。”

“但是,难道你真的觉得劳拉——我们所认识的劳拉——跟我书里描绘的那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吗?你难道真的相信书里那些事真的发生在隔壁我们家吗?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过罗斯玛丽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我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不过,你比她大七岁,已经结过三次婚了,经验丰富,你的想象力肯定也很丰富。”

“你这么想可真的就有点傻了。难道不是吗?难道过去三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觉得我真不了解,或者说我不了解现在的你了。我过去认识的内森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讨人欢心。”

“你说的是弄蛇人(36)吧。”

“随你怎么说。你的书我看了,一直看到我反胃。毫无疑问,以你现在的名声地位,金钱能力,你喜欢的女人肯定也有不少很欢喜你。但是劳拉已经挣脱了你的咒语,你必须放手,不要再想把她骗回来了。”

“照你这么说,我更像斯文加利(37),而不是卡诺夫斯基。”

“你一边在电话里求她‘劳拉,劳拉,给我回电话’,结果一转身她就在报纸上看到这些报道了。”

“什么报道?”

她递给他两份剪报,就放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不过是想打听打听明星的那点事。唉,内森·祖克曼和西泽拉·奥谢仍然是曼哈顿最秀色可餐的一对。安德烈·谢维茨及夫人玛丽·谢维茨举行晚宴那次,他们两个就在一起,其间相谈甚欢。同时参加的还有凯·格雷厄姆(38)和威廉·斯泰隆(39),托尼·兰德尔(40)和伦纳德·伯恩斯坦(41),劳伦·巴考尔(42)和戈尔·维达尔(43)。

第二份就更夺人眼球、添油加醋了,跟他记忆中的情形完全不同。

复式小楼里,歌舞频频,笙歌不断:风流才子祖克曼,性感佳人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