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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成人的世界被大大地高估了。

我:但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超过一定年龄的人的世界。

霍布斯: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

我:比尔·沃特森就是在成人世界,我……

霍布斯:比尔就是个傻帽,同样也是被高估了,你为什么一直在谈论他,就好像他是已知宇宙的创造者一样?

我:嘿!要不是他你就不会存在好吧!

霍布斯:夏日的早晨醒来,除了出去坐在树下,什么也不用想,那种感觉你还记得吗?你忘了,我打赌比尔也忘了,你将会有一部iPhone而不是一颗心,脉冲信号会告诉你,那一天的那一分钟该做什么,不是你的大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再坐进树屋里,也不会再建雪堡,相反,你只会用耙子耙,用铲子铲人行道,但你并不应该是那样的,老伙计……

我:苏茜——

苏茜:噢,你现在在和我说话?拜托,别让我打断你们精彩绝伦的对话——

我:你知道你大脑里的默认网络,是什么吗?

苏茜:嗯,我知道什么是默认网络。

我:你真知道?

苏茜:当然不知道啊!我是个正常人啊!正常人不知道这些关于他们大脑的东西。

我:默认的网络包括三个主要区域:内侧前额叶皮层、后扣带皮层和顶叶皮层。

苏茜:听起来像是女士紧身衣的面料。

我:我们大脑的这些部分互相交流,就像社交网络一样,内侧前额叶帮助我们把自己想象成个体,也能想象他人的想法和感受,动物在这方面有困难——这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所在。

霍布斯:嘿!

苏茜:你能想象我现在的想法和感受吗?

我(没看着她):大脑所有的区域都给了你这样的感觉,就像你是电影中的明星一样,但是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他们的内侧前额叶会出现罢工——失灵了,我们是可以思考,但是我们不知道思想从何而来。因此,就好像有人将思想放进我们的脑子,或是有人正在读我们的脑子。

苏茜:你太奇葩了。

她突然停下里,坐在雪橇上。

苏茜:我得坐坐。

我坐在她旁边,我把手伸进行李袋里,拿出两个格兰诺拉燕麦棒,我们拆掉包装纸,慢慢地吃,我往身后扔了一块给霍布斯。

苏茜:你在搞什么?

我:在喂霍布斯。

苏茜:那是浪费食物。

霍布斯:那取决于你怎么看了。

苏茜正凝视着湖面。

我:你还好吧?

苏茜:它很美,真的很美,不觉得吗?

我(跺着冰面):什么?这老东西美?

她没笑。

苏茜:这里空旷无垠,我敢打赌,我们是唯一走了这么远的人,每年冬天,这个湖都是如此美丽和奇特,但没有人知道它,也没有人在意它,它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美丽,仅仅是因为……

有时你很难搞懂苏茜,但她却一直保持着美丽和奇特,我看过她和学校的同学们一起,但她和他们一起时一点儿也不像现在这样,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袒露自己的情感,好像一碰就痛。

苏茜:难道这不会让你感觉很棒吗?世界的美是因为它本身,而不是其他的原因。似乎美有它自己的秘密和原因,它不需要人类的肉眼去注意,它只是想变得光荣辉煌和不可思议。

我:你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苏茜一直在掰她的燕麦棒,然后才把它吃掉,就好像她的手是她消化系统中,排在牙齿前面的一部分,一分钟后她看着我。

苏茜:你那样接话,不是在讽刺我吧?

我:当然不是。

苏茜:看来我们的情感,前进了一大进步。

我没说话,因为情感这个词在我脑海砰砰作响。

苏茜:卡尔文,你有没有想过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好吧,我知道你有想,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的,会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的人,对于我来说,我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可能这就是生活的魅力所在,生活让你为了自己而做出决定。我的意思是,如果不由我们决定的话,那生活就太糟糕了,不是吗?如果生活说,这就是你的意义所在,然后你就不去追寻自己的想法,不去寻找生命中的那道光芒了吗?

我: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点了点头。

苏茜:听起来有点奇怪,我很久以前就有了一个想法——你是我生活的意义之一。

我:你说的“你”指的是我吗?

苏茜(没理我):我不知道那指的是什么,可能只是一些我可以感知却无法归类的事情,如果你成名了,也许我只是会把报纸上关于你的文章剪下来收藏在册子里,又或者如果你成为一个食不果腹的艺术家,我会匿名给你寄点。但是后来你生病了,我想也许这意味着我应该在你身边支持你,或者……或者以某种方式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