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城堡 第四章(第4/5页)

现在——现在——就是现在——怎么能想像所有这一切?一种音乐里迸发出千万种疯狂的音符——它们交融在一起——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一个乐队吞没了另一个乐队——感动夹杂着恐惧,夹杂着平静,夹杂着怀念,夹杂着厌倦,夹杂着愤怒,夹杂着欲望,夹杂着结局。天哪!时间去了哪里?世界消失在哪里?所有一切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现在——现在。派克斯的目光终于抬了起来,在他面前、在所有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俘获了佩特的眼光,穿过堵塞在他们之间爆发的乐声,这样的目光之后,不需要任何语言,也不要任何手势,什么都不用。蓉的手终于握紧了茂米灼热、坚挺的器官,带着一种永恒的、遥远的欲望。埃克托尔·奥赫一只手捋了捋头发说,我们输了,瑞先生,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们输了。就这样发生了/就这样/发生了/就这样/发生了/发生了/发生了。有人可能要问延续了多长时间?一瞬——永恒——他们一个站在一个身边,并没有互相注视。音乐声雷动,他们像石刻一样。没有水晶宫了吗?是的,没有水晶宫了,瑞先生。派克斯又垂下目光,如同祈祷一般。在这个巨大火炉中最隐秘的一点上,没有人看见蓉的手在茂米的性器上滑动,无孔不入地抚摸着它——小女孩一样的手掌,悬崖一样危险的肌肤,一个对着一个——在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的对抗吗?就像一个神奇的结,一点一点被解开,像过来的手套。现在该那两队渺小的音乐了,没有一个人掉头,一个也没有,他们排列在一起,看着前方。这一刻,在尽头看到这些,他会不会被这种没有方向、没有意义的音乐打动?不,可以是任何反应,但是不要哭泣,特别是现在,佩特,什么都可以,不能哭泣,现在不行。为什么?现在不行,佩特。的确有人已经哭了,那一刻,也有人笑了,有人听到歌声。我曾经害怕,我记得,如影随形的恐惧,到现在慢慢地消退,一步一步。他们选择了帕克董的设计。谁是帕克董?不是我。蓉感到音乐消融在头脑里,同时,茂米的性器一动不动,它沉浸在快意里——那只手在巧妙地有节奏地滑动。一个年轻的男人能做什么,在这样一个陷阱里面,他能做什么?那支催眠曲又重新进入他的头脑,另一方面,那支像教堂合唱一样的进行曲渐渐地退了下去——他们从肩头滑走——怀念是一种仪式——一种情感和另一种情惑——在头脑中就像奇迹的云朵——一种音符穿过另一种音符温柔地流向远方——轻轻的告别——这也许比任何东西都感人——告别的水印——只有在手指下面才能感受得到——从分离的瞬间缓缓溢出的温柔,那是一座巨大的半圆形石材建筑,北面有一个大门,四周有加高加层的展厅——没有玻璃吗?——玻璃门窗,只有玻璃门窗,一个接一个——为什么他赢了?——知道原因很重要吗?在激情散去,人群渐渐松散下来的时候——魔法渐渐远去——正好火炉中央的紧张化为云烟——在这里,蓉感到茂米的器管在搏动,就像一颗不安的心脏,无边无尽,然后他的精液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到处都是——蓉的手准确的愿望和茂米耗尽的欲望,都消融在这种黏糊糊的液体中——最后,总有一个可以投身的海洋,对于任何河流来说——蓉慢慢地收回了手——又犹豫了一下,消失了。人们慢慢地回到常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耳朵期待着音符适度的减缓,远方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词汇——重新睁开眼睛,感到阳光的冲击那些人依旧在演奏,超然地,一步一步地走在一条想像的直线上——有个人的路线掠过奥尔特的身体,他瘫倒在地上——无法避免,他们从那里经过但是没有人停下来,也许仅仅是难以察觉的背离,一小会儿,不会太多,不用音符颤动,也不用思索什么——如果不知道这个,那他什么也不懂——因为生命在燃烧,死亡不值一提——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对抗死亡——只有这样——只有让生命真正的燃烧。瑞先生和埃克托尔·奥赫默默地坐着,他们看着远处——时间在他们里面。蓉的两只手,一只握着另一只,放在她的黄衣服上面——在它们里面有一个秘密。离尽头还有几米——他们经过奥尔特身边,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走着直线催眠曲一样的舞曲声音低了下去——教堂合唱一样的进行曲声音小了下来——怀念消失了——仪式散场了——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最后五步——最后的音符——最后——停在最后一家的房子边上——如临深渊——乐器停止演奏——没有声音,没有——没有人打破这样的寂静吗?——开始他们演奏,现在他们停在那里,城市就在身后,前面是无限——就像另一方面是一切——头脑里的无限——奥尔特的面前是无限,用他的方式——所有人——在那一刻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