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上漫游之路(第2/4页)

他们骑马或骑驴前行

从这里开始,旅程完全不同了。原来走的是水上的“平坦的摇滚路”,而现在走的是崎岖不平的简易公路,航行平稳的汽艇已被原始的交通工具所替代。马车在这种路上颠簸得厉害,不过朝廷里的达官贵人似乎感到很满足了。可怜的小宋情况又怎样呢?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是很不幸的,他不得不沿路跋涉,所获得的只是劳累和惩罚。

说实在的,在这种艰难的旅途中小宋他们不得不紧紧跟随着金福。当然,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件美差。金福下定决心继续前进,至于旅行的方式他并没有过多考虑,只是急急忙忙从一个城市奔向另一个城市,从一个省跑到另一个省。他们有时乘车,不过这是什么车呢?它是用一个大木箱绑在一根轴上,后面一边一个轮子,摇摇晃晃,一点也不稳。上面盖着遮阳或避雨的天篷,一对倔强的骡子拖着往前奔跑。有时,人可以坐在骡子的鞍上,在这种用帆布做成的一边用一根竹竿拉着并吊起来的鞍子上,虽然可以伸伸头,甚至可以躺在上面,但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上下左右不停地摆动,就像乘坐海船一样颠簸。

克雷格和弗莱骑着可怜的驴子。这些驴子一旦烦躁起来,就会乱蹦乱跳,因而车子颠簸得越发厉害。他们走在金福的两旁,成了真正的保镖。小宋牢骚满腹地跟在后面步行,嘴里不停地喃喃诉苦,又不时地安慰自己。每当他感到自己的步伐过快,就停下来偷偷地呷一口白兰地提提神。他一走一晃,这恐怕不完全是路不平,也可能是有点醉了。

后来,驴子和骡子没法用了,他们就改为骑马,金福一行朝着西安方向行进。西安是大清帝国西部重要的古都,有些唐代皇帝当年曾长期住在这里。途中有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凉平原,这是他们必经之路。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他们个个都疲惫不堪,最后终于到达了遥远的陕西省境内。

他们到达陕西时,正是农历五月,天气非常炎热。陕西南部的纬度与西班牙南部差不多,公路上没铺沙砾石,微风拂过,黄色尘土四处飞扬,一片黄雾茫茫。凡路过这儿的游客都会从头到脚满身灰尘,这里是黄土高坡,是中国北方很特别的一个地带。人们把这个地方说成是“无土无石,只有暂未形成石头的坚硬的土块”。

从这些乡村走过很危险,就连这儿的警察也畏惧行刺者的刀子。在这里,人们夜里不敢单独行走,因为地保下班后,那些流氓痞子便出来活动。好几次,他们在那些黄土墩的隘路处碰到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看起来很可疑。不过一旦他们有不轨的企图,克雷格和弗莱腰间的左轮手枪足以对付他们。

不可否认,克雷格和弗莱还是感到惴惴不安。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义务就是保证这位“百岁爷”的绝对安全。不管金福是被老王行凶刺杀,还是途中被拦路抢劫的强盗行刺,其性质和结果都一样。同时也不可否认,金福自己也惊恐万分,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全。现在他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新的向往,比以往更加依恋生活了。因此,正如克雷格与弗莱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渴望保全自己的生命”。他们的话虽没有逻辑性,不过很有道理。

数日后,他们一行来到了西安府。要在这里找到王先生的踪迹似乎不太可能。这里不是漏网“长毛”常去的地方。大革命中,暴乱分子未能成功地登上城墙,清军的守卫队始终坚守在这里。哲人老王喜欢四处寻找考古珍品,他对奇怪的碑文很感兴趣。当地博物馆里陈列着许许多多的碑文,人们称为“碑林”。因此,他一定去参观了,别人可能不去看,但哲人肯定会去的。

西安是中亚地区的重要贸易中心。游人来到这里总要逗留一段时间。但金福不久便离开了,继续北上,途经渭河峡谷。渭河发源于黄土高原,因此河水呈黄色。穿过峡谷后到达华阴,这里曾是1860年回教徒起义的地方。他们有时乘马车,有时乘船,经过长时间的旅行,终于到达了潼关要塞,这里是渭河与黄河的汇合处。

黄河取名于黄色的河,发源于中国北方,流经中东部各省,注入黄海(1)。黄海实际并不黄,不像黑海是黑色的,红海是红色的,它之所以取名为黄海,是根据皇帝的象征颜色而命名的,它自然会以此为荣。同时,用这种名称命名,在某种程度上也把黄海的特征描写出来了。它给中国人带来了不少烦恼。给黄河取这样一个名字,也可能是因为每年洪水泛滥给中国运河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潼关不是个商业城市,而是个军事基地,长期由清军的分遣队把守。这支部队是中国军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金福的随行人员,都很想在这里找个舒适的旅社,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睡上一个好觉,好好休整几天——要不是因为倒霉的小宋讲错了话,或许这愿望可以实现。